“恭喜韓郎君。”美人盈笑,秀美小臉豔麗動人,肌膚如玉,有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晶瑩通透,有股說不出的細緻。
一語雙關,韓瑞只明白其一,得意笑了下,揚了揚手中書帖,小聲道:“待我裱飾之後,借你觀賞幾日。”
“謝謝。”絳真笑道,盈盈眸光,似比天上明月還要清亮。
“明月照高樓,流光正徘徊……”這是曹植怨歌行的詩句,可知道那些儒士的心情如何,放蕩吼了幾句,拍著書案,長聲叫道:“小姑娘,別總是與小郎君悄悄情言蜜語,過來為老夫歌舞一曲,以慰黯然神傷之情。”
“為老不尊……”絳真秀美的小臉羞紅,細聲細語嗔怪,踩了下蓮足,捲起香風陣陣,飄然而去。
須臾,悠揚的曲樂聲又響了起來,旋律連綿之際,胭脂小姑娘曼妙的身姿忽動,與月一般寧靜,似沙一般細軟,絳真柔唇微啟,清脆悅耳的聲音漫漫,徘徊,淺唱,三者交融,眾人沉浸其中,也不知是誰人遞人醇香美酒,韓瑞接來飲了,自然也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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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書友‘逆世重生’、‘月下染秋風’、‘叛逆叛變’的打賞。
第九十四章 問話
日夜笙歌,通宵達旦,當東方的天空浮現一抹魚肚白之時,驛站才慢慢安靜下來,沒過多久,幾輛馬車的蹄聲,又打破了清晨的靜謐,向四方駛去,留下串串鈴聲,把守坊門卻有所準備的差役,自然不敢攔阻,紛紛放行禮送。(…)
一陣喧囂,坊間又恢復了安靜,漸漸,居民、商旅、行人,紛紛湧進城中,坊間慢慢地熱鬧起來,然而,驛站周圍,一如既往平靜。
驛站房中,銅爐燃著名貴香料,淡白色的輕煙縷縷,半浮空中,瞬息即化,席間幾人相對跪坐,卻沒有說話,只是仔細閱讀者手中文章,時而讚賞,時而感嘆。
“孟兄,如何?”
“深得古文之風,可惜稍欠風雅對稱。”
“甚是。”眾人深以為然。
“年輕尚輕,又無專師指點,文章缺乏駢儷,也屬正常。”顏師友微笑說道:“加以練習,自然得以提高,然而文章之立意,非是常人所能想,值得稱道。”
駢儷,指的是駢文,是六朝文學的結晶和主要特徵,其駢偶麗藻的文筆,深得士人的喜歡,並加以推行,把駢文的寫作推進到奏議、論說、公文、信札等各種作文的領域,要知道這個時候,還有沒有發出所謂的古文運動,詩賦文章,仍然是駢體的天下。
兩三百來年,儘管有人認識到駢文的弊病,就從政治功利的角度、用行政手段試圖強行改革文體,但都沒有成功,因為隋唐時期的科舉考試,都以駢文寫對策,自然助長了駢儷文風的流行。
虞世南、顏師友幾人,久居江南,受到南朝駢文的影響過深,已經成為積習,而且北朝文人之趨慕南朝文風,也是長期形成的風氣,改革文體,堪比改風易俗,當然不是朝廷隨意頒佈幾道政令就能成功的。
不過,儘管認為韓瑞的文章有所欠缺,但是深遠的立意,還是讓眾人為之傾倒。
“的確,能詩善文,潛力非凡,猶如璞玉,若是不加以雕琢,令其散發光澤,就好比明珠蒙塵,讓人惋惜。”虞世南贊同道。
“虞公,韓瑞乃是揚州人士。”顏師友突然強調。
虞世南點頭笑道:“同屬江南,本是一家。”
“虞公記差了,揚州屬於淮南道。”孟東明說道。
“某說的是古揚州,而非如今的江都。”虞世南悠悠說道:“說起來,顏學政也並非揚州人士……”
要是比論清淡,身為南陳朝遺臣的虞世南,自然要高明幾分,顏師友等人無語,互相觀望,暗暗腹誹某人的厚顏無恥。
“虞公,能否看在同是南陳一脈的份上,高抬貴手。”
不像祖籍山東的顏師友,世代在揚州定居的孟東明開口了,分量自然不同,所謂的南陳一脈,指的是當年虞世南與孟東明曾經在陳朝出仕,也算是同僚,後來陳朝滅亡,虞世南歸附隋朝,孟東明卻選擇歸隱,人各有志,自然談不上誰的選擇比較正確。
然而,按照儒林賢士的評判標準,在一些江南士大夫的心目中,孟東明的德行,顯然稍勝虞世南。
而今,明知孟東明並非故意讓自己難堪,虞世南唯有苦笑道:“既然孟兄都這般說了,我豈敢不從。”
意識到自己的話裡暗含諷刺,孟東明連忙揖身陪罪,心胸開闊的虞世南自然不會在意,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