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瑞好奇,探身望去,卻見絳真綽約多姿的身影就在眼前,一條淡藍的絲帶系在她纖細的的香肩之上,上面印繡著華麗紋飾,輕風拂過,飄忽在她的身後,時起時落。
瞬息之間,韓瑞似乎有點明白,翩若驚鴻這詞是怎麼來的了。
撐船的小夥,也是個厚道老實人,不敢直視美人,低下頭來,聲音帶著拘束,結結巴巴說道:“…娘子,船…上有…客了。”
“這樣呀,那就算了。”絳真嫣然笑道。
旁邊,那幫紈絝少年,水道之內,只有這條小船停泊,如果絳真搭船而去,輕易就能擺脫他們的隨行,心中自然不願如此。
然而,美人說走累了,怎能不表現出憐香惜玉的風度來,況且,如果運氣的話,說不定能攜美同船共遊,希望渺茫,卻有可能實現。
考慮到這點,立即有人站出來說道:“船家莫要撒謊,有客怎會停泊了許久……。”
唉,這些人眼睛難道長在天上,韓瑞搖頭,或許是自己長得沒有存在感,總是容易讓人忽略過去不成。
還好,也不會個個都眼高過頂,見到船艙中的韓瑞,立即溫和笑著說道:“這位小郎君,可否打個商量,若是……。”
“不用那麼麻煩。”有人打斷,靠近幾步,小聲說道:“小子,給你十文錢,自己下來,另找船搭吧。”
白痴,暗罵了句,韓瑞又縮了回去,如果是美女柔聲懇求,還可以考慮,至於其他,無緣無故,憑什麼要聽他們的。
那人頓覺臉上無光,突然發現躲在角落的錢豐,微怔,似乎明白過來,大怒道:“錢豐,你可以出來了,絳真小姐要載船。”
幾對眼睛刷刷朝船艙望去,遲疑不定,心思不一,羨慕嫉妒兼悔恨,真是考慮不周呀,居然給這小子揀了便宜。
躲在角落的錢豐,見瞞不過去了,只得猶猶豫豫,慢慢騰騰,走了出來,吞吞吐吐解釋道:“這船,不是我僱的……。”
“廢話,不是你,難道是我們呀。”有人埋怨,旁人紛紛點頭,特別是錦衣青年周瑋,眼睛都要冒出火星來,狠狠瞪了眼,側身溫柔笑道:“絳真小姐,可以上船了,是否準備返回溫香小築,正好與我順路,不如……。”
能隨行跟來的,豈會害怕周瑋,自然不會容他專美,紛紛開口說道:“我也順路,願意送絳真小姐回去。”
絳真微笑,美眸顧盼溢彩,嫩白纖指微扯披肩,心中尋思著應該怎麼婉拒,忽然,卻聽到韓瑞揚聲道:“喂,你們能否讓開下,別擋別人的路。”
眾人側目,回身就見神思恍惚的韓晦匆匆走來,根本沒有顧及他們,木然上船,盤坐在艙內,當一干人等絲毫不存在。
“五郎,你住在哪呀?”橋邊,虞伋還在揚聲叫道。
“東郊韓家村。”韓晦回應,眼睛微閉,輕聲道:“郎君,回去吧。”
哦,識趣地沒有追問,韓瑞朝船家說了句,探出身子,招手道:“三哥,我先回去了。”
“好的。”錢豐本能說道。
在韓瑞的催促下,船家微微遺憾地再望眼絳真,依依不捨,支起長篙,在岸邊輕點,小船悠悠,隨流而去。
事情峰迴路轉,特別是聽到韓家村三字,勾起一些不好的回憶,周瑋惱羞成怒,橫目而視:“錢豐,怎麼回事。”
別人也就罷了,對於周瑋,錢豐卻沒放在眼中,輕蔑說道:“都說船不是我僱的,恰巧碰上世交,多聊了幾句,你們卻誤會了。”
旁人頓時無語,知道這事確實不怪人家,有性格開朗地,還覺得這樣也好,不然美人上了船,卻是承了錢豐的情,那豈不是更加糟糕。
哼,下次再與你算總賬,鼻腔微動,周瑋側身,又恢復風度翩翩模樣,微笑道:“絳真小姐,揚州城內舟楫繁多,只要再稍等片刻,就有船隻經過。”
絳真不置可否,但還是微笑,柔柔揖身,表示謝意。
見不得周瑋春風滿面模樣,錢豐覺得有必要噁心他一下,走到水巷邊,揚聲叫道:“二十一郎,忘記和你說了,還有位熟人在這裡,周家村的狗蛋,記得不?”
一陣莫明其妙,眾人立即醒悟過來,這裡姓周的,好像只有一個吧。
發現旁人竊笑目光,周瑋臉面發青,雙手籠袖,握掌捏拳,繃起青筋,如果不是姑父的警告,以及絳真美人平靜無波的神情,他恐怕要忍耐不住……
就是如此,瞧錢豐的眼神卻散發出怨毒之色,小子,本想你識趣的話,以前的事情,暫且記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