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悠悠的在宮城中暢通無阻的行駛,能夠享受這種待遇的,放眼京城權貴,屈指可數,就是皇室宗親,公主駙馬,也未必有這樣的權力。自然,持寵成驕,不是長孫無忌的風格,很快,馬車到了宮殿附近,長孫無忌立即下車,走到宮殿之前,按照規矩,讓內侍前去通報,得到允許之後,才輕步走了進去。
宮殿富麗堂皇,鋪著五彩斑斕,鮮豔絢爛的地毯,十分綿軟舒適,溫暖如春,與外面的寒冷氣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只是一牆之隔,就是兩種不同的環境。自然,家裡的佈置,也與這裡類似,長孫無忌絕對不會感到驚奇,輕步來到宮殿的中央益,輕輕伏跪下來,畢恭畢敬的行禮。
“平身……”李世民抬手,笑容和煦,猶如春風,賜坐是正常的,吩咐內侍拿來暖手的雄黃石,奉上燙好的溫酒,這個才是額外的待遇。
長孫無忌躬身言謝,解去鬥蓬披風,遞給內侍拿去烘乾,接過暖石,小飲了兩杯溫酒,頓時覺得渾身暖和舒暢,好像是不勝酒力,臉上多了抹淺淺的紅潤,然而眼睛卻異常的明亮,腦袋十分清醒。
也沒問李世民召見自己,是為了什麼事情,長孫無忌舉杯,又抿了口美酒,微笑說道:“魏侍中釀造的醽醁,芬香似蘭,入口輕柔,進了腹中,卻化作暖流,不愧為珍奇。”
“呵呵,魏徵的酒,可不好求,興致來了才釀造,數量極少,宮裡只有兩壇,輔機想要,待會就拿回去吧。”李世民笑道,對於口舌之慾,並不是十分看重。
“如此,就多謝陛下了。”長孫無忌欣然說道,並沒有拒絕。
李世民笑了笑,吩咐幾句,宮殿的幾個內侍連忙拱手退下,片刻之後,宮殿之中,除了李世民與長孫無忌,再無其他人存在。長孫無忌故作不知,倒了杯酒,舉在手中,低頭輕嗅酒香,卻沒有品嚐。
這個時候,李世民起身,離開龍案,走了過來,長孫無忌連忙長跽,就要站起來,李世民微微搖頭,按住他的肩膀,席地而坐,取杯,斟酌,自飲,眉頭輕皺眉,露出了憂慮之色。
適時,長孫無忌也不好裝聾作啞,輕聲問道:“陛下似有憂愁之意?”
唉,李世民輕輕長嘆,沒有說話。
李世民的表現顯而易見,長孫無忌更加不能裝糊塗,連忙說道:“君憂臣辱,陛下有何煩心之事,不妨直言,臣願意為君分憂。”
“前幾天,代國公李靖入宮。”李世民順水推舟,捋須說道:“與朕會談,滋事體大,朕不能輕易決斷,故而煩憂。”
“既然如此,不妨召叢集臣商量,集思廣益、群策群力……”長孫無忌在做最後的努力,想把自己從中摘出去,根本不用多想,連皇帝本人也覺得為難的事情,肯定非同小可,必然十分麻煩,一個人怕是扛不住,自然要找人幫忙分擔。
“言之有理。”李世民點頭,輕聲說道:“不過事情牽扯過廣,朕想先聽你的意見,再作決定,是否公佈於眾。”
眼睛掠過一抹激動,就是為了這份信任,長孫無忌不能再推託了,正襟危坐,低聲問道:“陛下,到底是什麼事情,居然這麼慎重?”
“關乎江山社稷的軍國大事。”李世民說道,目光閃爍,神情十分複雜。
長孫無忌一聽,心中驚詫,認真起來,肅然道:“請陛下明示。”
“這是奏摺,你先看,有不明白的地方,朕補充。”李世民說道,在衣袍之內,取出了一份厚厚的本子,遞了過去。
長孫無忌雙手接拿,輕輕翻開,字型密密麻麻,不下萬言,看了眼李世民,長孫無忌低頭仔細觀看,心情也隨之變幻起伏,掀起了軒然大*。
李世民安靜等待,任由長孫無忌連續看了兩遍,這才問道:“武舉之策且不提,軍校,你覺得如何?”
長孫無忌思緒萬千,沒有著急回答,再三考慮,權衡利弊,過了半響,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輕聲道:“臣也不知道。”
是啊,李世民點頭贊同,這種類似開天闢地的創舉,在沒有實施之前,誰也不能知道,會產生什麼影響。
“李藥師,不愧是李藥師,滿朝文武,唯一讓我有幾分佩服的,也只有他了,沒有想到,還是低估了他。”長孫無忌輕聲道,自嘆不如。
李世民的臉上,突然泛出古怪之意,遲疑說道:“輔機,你可能誤會了,奏摺的確是他呈獻的,不過出謀劃策者卻另有其人。
第四百九十一章 繫鈴人
第四百九十一章 繫鈴人
長孫無忌愕然,十分驚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