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岑之象勉強坐了片刻,小飲幾杯,就藉口告辭而去。
沒有打聽清楚事實的真相,就匆匆忙忙前來問罪,最後證明是自己的疏忽,儘管沒人指責自己,但是岑之象卻覺得臉上無光,沒有顏面久留,賀蘭安石自然隨行同歸,臨走之時,深深望著武明則,眼睛裡充滿了愛慕與不甘,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
錢豐非常警惕,踏步上前,擋住了賀蘭安石的視線,就在這時,武士彠嘆氣道:“賢侄,準備什麼時候返回京城,若是不急,不妨多住幾日,自從你父親逝世之後,我們兩家,卻是多年沒有走動,只是偶爾通訊,都不怎麼了解你的情況,以至於鬧出這場誤會,說起來,也是我做長輩的不是……”
要是之前,根本不用猶豫,賀蘭安石心裡肯定樂開huā來,連忙不迭的答應,可是現在,彷彿是給毒蛇盯住的青蛙,賀蘭安石差點蹦跳了起來,臉sè掠過慌張之sè,勉強鎮靜下來,低頭說道:“兩地相隔千里,怎能責怪世伯,小侄也想留下,與世伯敘舊,可是此次前來,實在是身負重任,不敢懈怠,明天清晨,就要返回京城覆命了。”
小小的越王府功曹,能有什麼重任,多半是求親不成,黯然神傷,又抹不開面子,只能揮淚走了,眾人猜測,武士彠說道:“如此,我也不好攔你,提前祝你一路順風,平安歸去,元慶,明天你代我去送安石賢侄。”
“謝謝世伯。”賀蘭安石輕輕行禮,高聲說道:“武妹子,願你幸福,有緣再見。”
說罷,賀蘭安石,最後看了眼武明則柔媚的容顏,深深印在了心裡,隨之掠過一抹黯然,哀嘆轉身,身影在昏暗的夜sè中,顯得那麼的孤寂,一些多愁善感的少女,眼睛之中,盈起了霧珠,真是令人心酸,有緣無分,奈何。
自然,也有人嗤之以鼻,皺了下嬌俏的瓊鼻,武明空輕斥道:“虛偽,明明心裡恨得牙齒癢癢,卻要假惺惺的裝模作樣。”
“一幫大人,都不如你一個小孩看得清楚。”韓瑞點頭贊同,再的已經死心,臨行之時,不會多此一舉,這番表演,無非是博同情罷了,什麼有緣再見,還不是賊心不死,居心不良,對於這種行為,一定要堅決唾棄,不能助長了歪風邪氣。
“那是自然……”武明空嘻嘻笑了,眼眸彎成了半月,光澤盈潤,忽然小臉又變,白嫩的雪腮又鼓脹起來,氣呼呼道:“你才是小孩,大人都不如我,說明我已經是大人了。”
“不對,你這是悖論。”韓瑞耐心解釋道:“類似於禽獸與禽獸不如,你覺得哪個詞層次更加分明?”
“當然是……”武明空皺眉考慮了片刻,突然醒悟過來,嗔怪道:“什麼嘛,我說的與你說的,根本不是一回事,怎麼能比較。”
“就是這個意思。”韓瑞點頭說道:“大人再笨,還是大人,小孩再怎麼聰明,還是小孩,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乖,小女孩,去那邊玩,不要妨礙大人喝酒。”
大人這個詞彙,可是有兩層含義的,一是指成年人,二是指父母長輩,以武明空的惠質蘭心,怎麼聽不出來,韓瑞這是在佔她的便宜,立即呶起了小嘴,表示自己的不滿,小臉也漲紅幾分,嫣紅透白的煞是好看。
就要與韓瑞好好計較之時,旁邊傳來楊氏的聲音:“明空,過來……”
“阿孃,什麼事呀。”武明空脆聲問道。
“準備回家了。”楊氏說道,微微皺眉,一個女孩子,卻偏要到上席湊什麼熱鬧,回家之後,一定要好好說道,不然眾人以為,武家沒有家教呢。
哦,武明空有些失望,卻也不敢逆母親之意,甜笑了下,雀躍兩步,走到武士彠的旁邊,嬌聲道:“阿爹,這麼快就回去了?”
笑了笑,在武家兄弟的攙扶下,武士彠站了起來,拱手說道:“身體不適,只能告辭,壞了諸位的酒興,真是不好意思,日後有暇,必然擺酒設宴謝罪。”
“武都督大病初癒,我們理解。”
“身體要緊,的確不能多飲,快些回去休養……”
在場的官吏士紳,自然不會反對,七嘴八舌的勸慰,紛紛起身相送,韓瑞也在其中,在上馬車之時,武士彠突然回身說道:“天使是否也要回城?不如同行而去。”
“如此,就麻煩武都督了。”韓瑞笑道,不理會眾人錯愕的目光,輕輕拱手,上了馬車,簾布落下,車伕揚鞭,馬車悠悠而去,清脆的鈴聲,在夜空中回dàng,漸行漸遠。
宴會眾人愣住了,面面相覷,宴會的主角都走了,留下來還有什麼意思,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