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負責大大小小的工程,將作監的官員也不少,少監、丞、主簿、令之類的,也有二三十人,至於書吏就不用多說了,百幾十個十分正常。習慣了這樣的場面,閻立德應付自如,擺手笑道:“不必多禮,過來認識,你們新來的同僚,中校令韓瑞。”
“見過諸位同仁,初來駕到,以後還請多多關照。”韓瑞說道,彬彬有禮,笑容和煦,希望能給眾人留下良好的印象。
“那是自然……”一幫官吏很給面子,將作監閻立德親自帶來引見的,誰敢當面唱反調,就是有什麼異樣心思,也不能表露出來。
將作丞四人,掌判監事,主簿二人,掌官吏工程,糧料、俸食,這些是上級,其餘的,左校令、右校令、甄官令,就是平級了,令下的丞,就是下官,他們反過來,要給韓瑞見禮,中校署下,有三個佐官,全部在場。
上來行禮的時候,頗有幾分不情願,韓瑞察覺出來,也隱約明白他們的心思,畢竟原來的中校令致仕,最有希望接任的,就是他們其中之一,現在突然來了個空降兵,坐了中校令的位置,他們心裡,多少有些疙瘩,十分正常。
看來,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化解他們的怨氣,或者籠絡其中的一兩個,不然,三人勾結起來,陽奉陰違,那麼自己的工作,就很難開展,韓瑞心中暗忖,表面上卻非常熱情,不是虛偽,而是成熟了。
頗為滿意這樣的場面,閻立德左右望了眼,隨口問道:“立本……閻少監,可在?”
“在衙房處理公文……”
一般情況下,除非有重大的工程,不然閻立德很少來將作監,監中的事情,將作少監,也就是閻立本負責,兩人固然是親兄弟,但是閻立本的才華,絕對不遜於閻立德,所以眾人心服口服,沒有絲毫的意見。
閻立閻點頭,微笑說道:“嗯,符節,隨我來,拜見立本之後,也算是正式上任了。”
韓瑞應聲,在眾人眼神複雜的注視下,隨著閻立德,向衙房走去,心裡慢慢權衡利弊,有閻家兄弟照應,在將作監中,自然好過,但是沒有作為的話,恐怕很難讓人信服,如果抱著得過且過,混日子的心態,肯定不用在意別人的看法。
但是已經有志於官場的韓瑞,自然不會這樣做,心念百轉,仔細考慮對策……
閻立本的衙房,就在官署的東側,像是閣樓,相對外面,建造得極為精雅,不過衙房裡面卻頗為樸素,几案簾席,已經損舊了,好歹也是四品官員,閻立本的衙房,十分普通,與外面官吏的相差不多,無非是寬敞幾尺,文案堆積更多而已。
開國之初,創革時代的官場,多是這樣的特徵,在家怎樣的奢侈舒適,貪圖享受,那是自己的事情,但是到了衙房辦公的地方,一律節儉為上,只是難以保持下去,過了幾十年,兩三代皇帝,這樣艱苦樸素的作風,必然蕩然無存,甚至於,見到行政公辦建築,破破爛爛,百姓的反應,不是當官的清廉如水,而是把錢都貪完了。
韓瑞浮想聯翩,閻立德卻叫喚起來:“立本。”
“兄長來了,稍等片刻,待我……”
第三百七十三章 陽謀
第三百七十三章 陽謀
伏在文案上,寫了幾個字,閻立本擱筆,抬起頭來,見到韓瑞,也不覺得奇怪,畢竟是他在主持將作監的工作,手下官員調動的事情,怎麼可能不清楚,想必閻立德準備薦舉韓瑞之前,也曾經徵求過他的意見。(…)
“閻少監。”韓瑞問候,以後就在人家底下討生活了,基本的尊重,肯定不能少,況且閻立本的才學,也的確令人敬佩。
閻立本輕輕點頭,如果是在私下場合,或許會讓韓瑞不要拘禮,但是在官衙之中,就是上下級關係,自然不能破壞規矩。
很自然坐了下來,閻立德問道:“立本,最近監裡,沒別的事情吧。”
“怎麼,今天日從西來?居然有空過問監裡的事情了。”閻立本笑道,怨氣不小。
打了個哈哈,閻立德起身說道:“呃,突然記得,工部還有事,立本,符節就交給你了,我先行告辭。”說罷,瞬間就消失在衙房門外,步履聲急促,漸行漸遠。
“真是……”含糊嘀咕幾句,閻立本習以為常,搖了搖頭,對韓瑞說道:“符節,到中校署看過了沒有?”
韓瑞搖頭說道:“沒有,就是剛才與幾個同僚見過而已。”
“嗯,見過就好。”閻立本說道:“待會你到主簿那裡拿個牙牌,以後就是將作監的人了,有什麼不清楚的,多向同僚請教,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