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秘聞,韓瑞自然不清楚,但是絕對不會贊同閻立德的說辭,或許是出於討好奉承,又或許是正義直言,韓瑞搖頭說道:“閻先生此言差矣,在我看來,繪畫與詩賦差不多,都是陶冶情操之技,不分高下,然則建築、工藝,卻是經世之學了。”
“經世之學?”閻立德驚訝道:“符節,你沒犯渾吧,怎的在說胡話。”
韓瑞啼笑皆非,無奈說道:“連閻先生這樣學以致用的大才,也不相信我的說法,那麼天下眾人,更是嗤之以鼻了。”
閻立德眼睛透出好奇,饒有興趣道:“你且說說看,雜學賤技,怎麼成為經世之學了。”
“請教閻羅王先生,什麼是經世之學?”韓瑞反問。
“當然是……”閻立德突然止聲,對呀,什麼是經世之學,平時常說,但是怎麼解釋,好像有點難度,考慮片刻,閻立德遲疑說道:“能夠平定天下,治國安邦的才學。”
“呵呵,這也太籠統了吧。”韓瑞笑道:“那我再問,什麼是治國安邦的才學,閻先生會怎樣回答?”
“我先問你的,你怎麼反倒問起我來。”閻立德狡黠說道:“現在是你解釋給我聽,不是我回答你的問題。”
“好像也是。”韓瑞哂然,笑著說道:“事先宣告,不過是我個人的淺見,有沒有道理,還須留給後人評議。”
“不管你有什麼言辭,我都會守口如瓶的,出了這個屋子,全然忘記。”閻立德保證,目光輕掠,輕咳了下,慈和笑道:“婉兒,你鄭姐姐累了,帶她到廂房休息片刻吧。”
小嘴嘟呶了下,閻婉兒乖乖起身,俏聲說道:“那我與鄭姐姐到屋裡去了。”
“好,吩咐管家,準備酒宴。”閻立德微笑道,不希望家人,過多的參與到政治之中。
韓瑞也是這種想法,雖然不是在發表驚世駭俗的言論,但是也與主流思想有悖,鄭淖約安心養胎就好,其他事情,就不需要多加勞心了。
“婉兒,最近你又有什麼新作,能否拿來給我欣賞……”
“畫了幅山石圖,感覺不怎麼好,姐姐你幫我鑑賞。”
聽到聲音漸遠,閻立德便有幾分迫不及待的催促起來,韓瑞笑道:“其實,也不用這樣神秘,弄得我們好像是在密謀什麼似的。”
“還賣關子。”閻立德適時表達不滿。
“好了,就說。”韓瑞侃侃而談:“所謂經世之學,其實也可以這樣理解,無論就是妥善處理天下百姓的衣食住行問題,歷朝歷代,天下之所以動亂不安,無非就是這幾個最基本的問題,沒有得到解決……”
在後世,這些道理,非常的淺顯易懂,但是在閻立德聽聞,卻有種振聾發聵,豁然開朗的感覺,原來,所謂的經世之道,居然可以這樣解釋,而且仔細考慮,十分合理。
“然而,衣食往行,與誰有關,閻先生應該清楚吧。”
也不用閻立德回答,韓瑞自顧說道:“衣以布而成,布以絲而織……有的時候,百姓與匠人,好像沒有多少差別,關鍵在於技術,而掌握最多技術的,當然就是匠師,類如閻先生這樣博學多才的大匠。”
“那又如何?”閻立德似懂非懂。
“上古時候,世人矇昧無知,茹毛飲血,幸得有聖人大賢出生,螺祖養蠶,燧人生火,神農種穀,有巢建屋,軒轅造車,……這些皆是匠工之事。”韓瑞沉聲道:“何以,到了而今,卻變成了賤技?”
第三百七十二章 狐假虎威
第三百七十二章 狐假虎威
馬車悠悠,平穩而輕快,夏日酷暑氣候襲來,不可避免的,車廂之中,多了幾分悶熱,韓瑞執了柄紈扇,殷勤的給鄭淖約煽風,噓寒問暖的,絕對是經典好男人形象。(…)
享受著這份呵護關愛,鄭淖約心裡柔情如蜜,甜絲絲的,取了塊香帕,輕輕拂拭韓瑞的額頭,淺笑道:“夫君,你和閻大匠說些什麼了,惹得他那樣愉悅,連視若珍寶的作品,也毫不猶豫贈送給你了。”
摸了下車廂角落的畫卷,韓瑞有些喜上眉梢,閻立德的畫作,放在後世,那可是價值連城的國寶,就是現在,也是難得的珍品,而今收入囊中,得來全不費功夫,多少有點兒得意,不過,也不至於忘形,笑了笑,輕嘆說道:“也沒什麼,只是說了些心裡話。”
在春秋戰國的時候,百家爭鳴,各家學術之間,沒有明顯的高下之分,農家墨家是顯學,魯班更是深受世人的敬重,可是自從漢武帝獨尊儒術,之後幾百年來,儒學儒術蓬勃發展,其他諸子百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