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時候他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做‘夜墨’,只記得不久前他給我取了個名字叫做‘蕭遙’,真的是在不久前,大概也就是五六七八個月之前……
他總愛問我為什麼不愛他,坦白說,我也不知道。
就像,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如此的鐘愛白色。
不過,我知道一件事,我不寂寞。
因為,寂寞是要曾經真愛過,才會有的。
話又說回來,為什麼要愛呢?又不能吃又不能喝又不能玩,這麼有百害而無一益的事情,不適合本妖怪。
第三章 死胖子和公主龍
‘風月樓’是一家妓院,這裡的老闆娘俗稱老鴇,這裡的姑娘們通常賣身不賣藝。
今兒個晚上,這裡的老鴇和姑娘們貌似因為精神方面受到了一些刺激,而導致其面部表情都或多或少有那麼點兒扭曲。
有個豪闊的俊俏公子哥兒用大手筆包了全場自然是件值得高興的大好事,可是,如果那公子哥兒的同伴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姐和一個大腹便便的和尚,而且小姐與和尚竟一頭紮在脂粉堆裡左擁右抱胡吃海喝玩得比公子還盡興還瘋癲的話,恐怕就要對樓裡全體同仁的承受能力提出不小的挑戰了。
美酒在手,美人在懷,美樂入耳,美食入口,妖生若此夫復何求啊!
我看著這等詭異的景況,席地而坐縱聲大笑,歪靠在不知道是哪個姑娘的酥胸□上,被幾罈好酒衝花了的醉眼,好不容易才在周圍那片紅紅綠綠的綾羅綢緞縫隙中,找到正散發赤足擊節長歌的夜墨,還有袒胸露肚滿嘴流油的大和尚。
大和尚穿僧袍,戴佛珠,剃光頭,自稱乃西方佛祖座下弟子,法號無痴。此番下界是為了體察世間疾苦,普渡眾生。
不過,我和夜墨一般都稱呼他為‘死胖子’,有的時候也會喊他‘無恥死胖子’。他對此倒也不氣惱,只樂呵呵拍著大肚皮提出過一個被我們當時就直接否決掉的小小建議——能不能把‘死’字去了呢?
死胖子是我上次睡醒的時候自己冒出來的。
那日我和夜墨正在酒樓飲酒,一個肥頭大耳笑容可掬的和尚徑直走到桌前,二話不說大剌剌一屁股坐下,以風捲殘雲之勢將酒菜一掃而空。然後抹抹嘴,滿臉委屈對早已看傻了眼的我們來了句:“沒吃飽……”
後來,這個胖乎乎怪可愛的大和尚便常會在我的周圍神出鬼沒,每次都是來無影去無蹤,吃飽喝足玩爽便立馬抬腳走人,從不付賬。
就像今天,我跟夜墨看完那場人類上吊的熱鬧剛回到城裡,就看到一個笑眯眯的大肉球蹲在路邊衝著我們招手:“妖怪,一起喝花酒吧!”
死胖子能活到現在顯然是個非人類,不過鬼才會相信他的那套自我介紹。就憑他這種百無禁忌好色貪杯的習性,土匪頭子跟他比都只能算是個斯文的讀書人。佛祖要是真的見到他,不用獅子吼嚎死丫的,我就不姓蕭!……
“妖怪,恭喜你活了這麼多年終於有名有姓啦!”
“禿驢,恭喜你活了這麼多年還是個死胖子!”
我與胖和尚放聲長笑遙遙舉杯,酒水淋漓。
目力所及處,鶯鶯燕燕或歌或舞或飲或睡,嬌笑低喘媚態百生熱鬧香糜。
“蕭遙,你可快活?”
夜墨一手執壺一手執盞,衣袍半解憑窗而立,黑髮黑衫像是隨時會融入身後那蒼茫夜色中一般。他側首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眼波含醉卻聲音清冽。
“蕭遙蕭遙,快活逍遙,若能做到,愛恨全消!哈哈,果然是最適合你這個妖怪的好名字!”
死胖子不倫不類吼了一句後便仰面躺倒,頃刻鼾聲大作。
我搖搖晃晃爬起來,故意從他高高隆起的肚子上使勁踩過,嗯,軟綿綿的還挺有彈性……
“萬事隨心所欲,天地任我馳騁,怎能不逍遙,怎會不快活?”
我撫掌笑言,踉蹌穿過這片帶著末日狂歡氣息的紙醉金迷,向視窗的那個身影跌撞而去。
將手中物件擲於一旁,跨前兩步接我入懷,夜墨邪邪一笑:“想不想再快活一些?”
我懶懶地倚在他臂彎處,順便還欣賞了一把那在敞開衣領下若隱若現的勾魂鎖骨:“想啊!你有辦法?”
“簡單,只要找此間的老鴇,討點東西就行。”
“什……麼……”我猛然反應過來:“臭小子,居然想給老孃吃□!”
他‘淫*笑’著破窗而出,我大罵著隨後緊追。一男一女兩個妖怪在陷入沉睡的城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