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此時多說也是無益,眼下三位還是快快離開此地為好。”
切!出家人就是喜歡說話說半截,裝神秘玩深奧,跟那個死胖子一樣。
咦對呀,死胖子死到哪裡去了,怎麼沒和那兩個傢伙一道來?該不會是因為本事不濟在七八層的時候就個屁翹辮子了吧……
楊戩卻是當下再不多言,衝著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執掌為禮,神情極是恭謹:“多謝菩薩!”
而一向不拘小節從不服人的夜墨,這會兒竟然也顯出了十二萬分的敬意來,隨著楊戩一起斂容躬身。
老和尚笑呵呵地分別還了禮,不大放心似的對楊戩又著重叮囑了一句:“請真君切記,務必要靜心潛修,百年之內都不可為任何凡塵俗務所擾。”
隨即轉而看向夜墨,像是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只是悠悠的一嘆:“施主,情之一物,尚請好自為之。”
待兩人鄭重應承之後,我才嬉皮笑臉地走上前去,不好意思地撣了撣那還殘留著些許我眼淚鼻涕痕跡的半舊僧袍:“大師,我以後一定會經常來看你們的,反正我天賦異秉可以來去自由。”
說著,我又企圖想要拍拍諦聽的腦袋,跟傳說中無所不知的神獸套個近乎,不過最後該企圖宣告徹底的失敗,我還順便被這牛氣哄哄的大黑狗給狠狠鄙視了一下。
“哦呵呵呵……”老和尚放聲大笑,雪白的鬍子和眉毛又是一陣歡快的亂顫:“女施主還是不要再來的好,老衲的方寸之地可經不起你這妖怪三番兩次的鬧騰蹦達啊!”
我撇撇嘴,重重一哼:“大師你也太不給面子了吧,哪裡有這樣當面直接拒絕一個美人兒的要求的?!”
老和尚壓根兒不搭理我的假意發怒,反而笑眯眯地開始跟我玩神秘:“女施主,你我一見如故,老衲且贈予你兩句話,昨日之愛恨痴嗔及至今日,便不再是當日之愛恨痴嗔。放開昨日,活在今日,方是真逍遙。”
我很認真地凝神思考了片刻,然後很嚴肅地鞠躬行禮同時高宣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大師,你們這些玩佛法的,是不是都不習慣說人話?”
跟著楊戩和夜墨騰身離去,進入那由無數怨氣所聚集而成的黑海之際,我轉頭看著站在血與火的包圍中,一遍一遍沉聲吟誦往生咒的老和尚,不知為何突覺眼中甚是酸澀難當。
千年萬年甚至永遠,這片至陰至寒至兇至險不見天日的地方,一位慈祥和藹的垂垂老者和一條能知而不能言的沉默黑狗,在以一己慈悲之力承擔著三界共有的罪孽。
地藏菩薩,神獸諦聽。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這是宏願,亦是執念,更是真正的悲憫。
然而,地獄如若成空,又要佛何用?
第十五章 崑崙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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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出得地府,尋得一處僻靜林子,夜墨便再也支撐不住大口大口的嘔起血來。我衝上前去攙扶著他,只覺即便隔著重重衣衫都能被他身體所散發出的凌冽寒氣給凍僵。
對治病療傷我一向知之甚少,更遑論是這樣詭異嚴重的傷勢。眼見著夜墨搖搖欲墜面色急劇灰敗,我卻只能手足無措乾著急,真是沒用到了姥姥家!自我鄙視一萬遍啊一萬遍。
“扶他坐好。”
立於一旁的楊戩發話了,這種時候的他就是我的主心骨,他怎麼說我就怎麼幹。
依言照辦後,看著他運氣於掌似是想要為夜墨療傷,才猛然想起他自己不是也同樣受到了重創?連忙撲過去一把拉住他:“你要幹嘛?你都泥菩薩過江了……”
“我有分寸。”
楊戩的臉色蒼白,聲音疲憊,話語極短,然而較之夜墨的情況倒似乎真的是強了許多。
可他與夜墨的實力本就相當,怎麼竟會有如此大的差距?千萬別救一個又倒了一個,或者直接摺進去兩個都倒了,那我這菜鳥妖怪豈不是要活活抓瞎致死麼……
“別逞強了……我不會承……你的情。”
正當我扯著楊戩糾結萬分之時,卻聽稍稍緩上一口氣的夜墨一陣低咳,因氣息不穩,話語顯得急促且不連貫。
楊戩斜睨著他,忽地嘴角一勾,說了句讓我很囧很傻眼的話:“老子樂意!”
夜墨分明也是沒料到向來冷肅的司法天神會說出這樣頗顯無賴的話來,不由得也愣怔當場。
趁此時機,楊戩面容一斂,屈身蹲下,揮掌拍向夜墨周身大穴,掌勢快如疾風閃電,又輕似飛雪柳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