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勝衣道:“是麼?”
鳳悽梧道:“鏢局的鏢師很多都可以證明,當時他們送我出門外。”
他奇怪地問道:“沈兄到底在懷疑什麼?”
查四也奇怪的望著沈勝衣。
沈勝衣一笑道:“一會自有分曉。”
他轉顧查四,道:“查兄的人應該著手調查了。”
查四道:“嗯。”回身一揮手。
隨來的仵工捕快紛紛舉起腳步,走向練武廳。
沈勝衣接問道:“查兄有沒有派人去找那個狼麵人甘豹?”
查四道:“已派了兩組捕決,一組去吉祥賭場查問,一組向他方才逃走的那邊追尋。”
他一頓接道:“不過那邊一帶都是山林,甘豹如果擺脫不了那條銀狼,一齊逃入林中,那就麻煩了。”
沈勝衣道:“以我著,甘豹並不是個頭腦遲鈍的人。”
查四沒有異議。
他並沒有忘記,是甘豹將他們引來這裡的。
一個頭腦遲鈍的人,又豈會做出這種事情。
甘豹這個人本來就是有幾分聰明。
可是就連沈勝衣查四那麼經驗豐富的人,看見了臥在練武廳內的那具體體亦不免心驚魄動,他怎不魂飛魄散。
在一驚之下,他就連半分聰明也沒有了。
他連滾帶爬的衝出了雙英鏢局後門,拚命向前跑,竟以為跑快一些就能夠擺脫那條銀狼。
輕功方面他雖然沒有下過苦功,但是拚命跑起來,倒也快得很。
可惜他只得兩條腿,那條銀狼卻有四條。
幸好那條銀狼曳著很長很重的一條鎖鏈,也因為那條鎖鏈的影響,一時間不能夠追上他。
那條銀狼,並不就此罷休,在他後面窮追不捨。
狼腳踏地本來不會發出多大的聲響,那條鎖鏈卻叮噹不已。
所以甘豹無須回頭,也知道那條銀狼緊追在身後。
在生死關頭,不由得他不繼續發足狂奔。
他跑過了一座山丘又一座山丘,到他跑上第三座山丘,兩條腿已經發酸,卻仍然奮力衝過前面的一個疏木林子。
出了林子,再奔前十多步,不小心一腳踢在突出地面的一角岩石上,他又變了滾地葫蘆。
其實他不是第一次踢著東西,摔倒地上的了,只不過那幾次他倒地之後就爬起,這一次卻不見爬起來。
他實在已太累。
累得非獨不能夠再跑下去,甚至行也似乎行不動。
他好不容易坐了起來,索性就在那裡喘氣。
疏林內叮叮噹噹的一陣金屬聲響,那條銀狼亦跟著奔了出來。
它竟然亦腳踢在那角岩石之上,亦變了葫蘆滾地。
一人一狼距離只不過兩三尺。
人在喘氣,狼也在喘氣。
甘豹喘著氣,道:“我平日並沒有開罪你,沒有理由對我這樣兇。”
那條銀狼低嗥一聲,也不知是否聽懂甘豹的說話。
它也就側臥在那裡,沒有從地上爬起來。
看樣子顯然已沒有方才那麼兇。
甘豹看著那條銀狼,看了好一會,大著膽子,伸手過去摸了一下那條銀狼的腦袋。
他是用左手。
左手伸出去之前,他右手已抓起地上的一塊石頭。
那條銀狼若是回頭來咬他,他右手那塊石頭就會搶先擊下。
他的左手一落在那條銀狼的頭上,那條銀狼的嘴巴便張了開來,露出了黏著血肉的森森白齒。
甘豹抓著石頭的那隻右手,不由的一緊。
可是很奇怪,那條銀狼的鼻子抽搐了幾下,嘴巴的肌肉便已鬆弛,竟然由得甘豹的左手撫在頭上。
這到底是它嗅出甘豹並非它的對頭,抑或甘豹的身體亦散發著豺狼的氣味,它已經將之當做朋友?
甘豹左手不住的輕撫著那條銀狼的腦袋。
右手卻始終緊握著那塊石頭,一些也不敢大意。
良久。
那條銀狼都沒有再發狠,相反越來越柔順。
甘豹眼中的警戒之色亦逐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