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制對我宣召額駙上頭百般刁難,在我公主府裡頭作威作福,我想見額駙一面,就要私下賄賂她才見得著,我一年不過五千兩的月例銀子,光打賞她一個人就不夠用了,為什麼尋常百姓夫妻可以天經地義地日夜相守在一起,而我多見額駙幾面,就要讓人笑話我不知羞呢
?“
“趙嬤嬤好大膽,竟敢以奴欺主?”玄武帝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事,惱怒得變了臉色。
“臣妹原敬重趙嬤嬤是我的奶孃,侍候我這麼多年,凡事能忍就忍,但是趙嬤嬤愈老愈不像話,臣妹實在受不了了,趙嬤嬤是內務府派來的人,求皇兄下一道旨意,將趙嬤嬤從公主府裡發落出去。”霽媛走出宴席,在玄武帝面前跪倒,誠摯地懇求。“皇兄若憐惜妹妹,就請下旨意讓額駙搬進公主府來,一來免得臣妹落人笑柄,二來也成全臣妹的心願。”
艾剎緩緩地站起來,愕然呆立。他並不知道霽媛今天會有這樣的舉動,看著她虔誠地伏倒在地,乞求這一份對普通夫妻而一一一一口是平凡簡單的恩賜,至深的感動情緒震痛了他的胸腔,她小小的身影,已被他攫到了內心深處。
在一片竊竊私語聲中,玄武帝望著跪伏在地的霽媛長長一 嘆。
“媛兒,朕就如你所願,從今以後,公主格格下嫁,內務府不再指派嬤嬤隨嫁,往後公主就與額駙同住一院,不以君臣相稱,以夫妻之禮相待,免屈膝叩安,媛兒,這樣的賞賜你可滿意?”
“謝皇兄賞賜。”霽媛抬起頭來望著玄武帝,眼睛溼溼地,唇畔湧起的卻是甜甜的笑。
艾利在霽媛身邊跪下,恭敬地叩了頭。
“謝皇上恩典!”
艾剎和霽媛在眾王公大臣全體躬身祝賀聲中,彼此凝望,相視一笑。
這一 天,他們回到公主府,趙嬤嬤、秋菊、夏蘭以及幾個太監紛紛迎上來叩拜他們。
“額駙爺先回府去,明兒再進來給公主請安。”趙嬤嬤板著臉對艾剎說。艾剎冷冷一 笑。
“我先回去命人收拾東西,一會兒再過來。”他對著霽媛說完,轉身便走出去,不想聽趙嬤嬤羅唆。
“去!你們都隨額駙回府,幫忙把額駙房裡所有的東西都搬到這兒來!”霽媛朝秋菊、夏蘭以及太監們吩咐。
趙嬤嬤聽了臉色大變,忙著對霽媛喊:“公主,這怎麼使得!額駙搬進公主府來是何等大事,內務府要是知道了,奴才可擔待不起呀!”
霽媛淡淡一笑,從袖中取出一道明黃色的紙箋。
“這是皇上手諭,命額駙即刻搬進公主府來,還有,趙嬤嬤以奴欺主,罪不可恕,著譴返原籍。”她將紙箋攤在趙嬤嬤眼前讓她看個清楚。
趙嬤嬤渾身一軟,哭癱在地。
“趙嬤嬤,本來皇上要抄你的家,是我念在這麼多年來的一 片舊情,只將你逐出公主府,平日我待你不薄,你也從我這兒拿走了不少錢,一這些錢夠你用下半輩了,好自為之吧。”霽媛長吁一 口氣,轉身回房。
趙嬤嬤哭了半日,這才認命地回房收拾行李離開。
接下來,公主府里人人忙得一團亂,所有平日受盡趙嬤嬤氣的宮女太監們,個個都像吐盡一口怨氣,忙著搬移額駙的東西,不亦樂乎—。
霽媛看著公主府裡不同以往的氣氛,先前籠罩在府裡的憂鬱黑霧彷佛盡皆散去,透進了柔暖的陽光。
她坐在妝臺前,望著鏡中容光煥發的自己,忍不住得意地微笑著。
“一個人在傻笑什麼?”艾剎走進來,看見她甜甜地傻笑,唇角不禁也勾起一抹笑。
“沒什麼。”她抿著嘴!神秘兮兮地開啟抽屜,取出象牙雕鳥統藏在身後。“跟你交換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他微眯著眼,笑意在加深。
她從背後拿出來,攤在手心給他看。
“我的玉簪呢?你若沒有留著,我定不饒你。”她故意露出兇狠的表情。艾剎挑了挑眉,從腰間取出繡袋來,與她交換。
霽媛見他貼身帶著,心花怒放,喜孜孜地開啟繡袋,把玉簪倒在掌心,仔細一看,原本斷成兩截的玉簪,竟然碎成了七塊。
“這是怎麼回事?”她驚喊。
艾剎很專心地低著頭玩弄那柄鳥銑。
霽媛瞪大雙眼,再一細想,不禁氣得跳起來,眼淚奪眶而出。
“是你把它弄碎的!為什麼要把它弄碎?你就這麼氣我?非要把它敲弄不可嗎……”
艾剎倏地將她摟進懷裡,所有聲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