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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一,新帝登基。
原該洋溢著喜氣的皇宮中,竟一反常態的陷入死寂。
“怎麼回事?登基儀典就要開始了,去請女皇了沒有?”眼看著吉時就要到了,女皇卻仍不見蹤影,禮部大臣不禁急得汗如雨下。
“去請了,可是……女皇不在寢宮裡!”
“什麼?”
“女皇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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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少逸的墳前,站著一名白衣女子。
她的容顏如初雪般白晰,脂粉不施,一雙淚眸如含煙的湖水般瀲灩盪漾。
她是琅琊韻,原該在今日登基的琅琊新帝。
琅琊韻撫著冰冷石碑,像是撫摸著心愛的人的容顏,極眷戀地,輕輕畫過碑上的刻字。
“今天是我登基的日子,此時早已過了吉時,找不到我,宮裡想必正亂成一團吧?”
說到這兒,她輕聲地笑了起來。
“很不可思議是不?皇位曾經令我心心念念、夢寐以求,我們甚至為了不同的理念而激烈爭執,但是,當女皇的冠冕已篤定由我接收時,我竟然覺得一切都無關緊要了,少逸,你相信嗎?”
琅琊韻開啟腳邊的金黃色包袱,露出一隻錦盒,錦盒內赫然盛著琅琊國傳國玉璽!
“這是傳國玉璽,身為女皇所必備的表徵。”她望著那隻蟠著九龍的印璽,深邃的烏眸是波瀾不興的淡漠。“少逸,我想你比誰都要清楚這隻玉璽對我的意義,我付出所有的代價,為的就是得到這個東西,拿到它,就等於掌握了整個琅琊國。可是,如今它對我而言,與一顆普通的石頭並沒有什麼不同。”
拿著玉璽站起身,琅琊韻緩緩的舉高了手,在唐少逸的墓碑前將傳國玉璽砸成碎片。
“砸碎了玉璽,就等於砸碎了我所有曾經付出的努力,可是我不後悔,為了你,我連皇位都可以不要。”強忍許久的淚,終於滑下琅琊韻的臉頰,“沒有了你,我還要皇位做什麼?”
琅琊韻伏在冰冷的墓碑上,任憑淚水沾溼衣襟,悲傷得不能成言。
“你怎麼能離我而去?你承諾過要在我死時為我殉葬,如今卻讓我為你守陵,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嗎?回答我!”
寒風瑟瑟的吹過枝頭,如同冷澈的琴音迴旋不去,予人像是他來過的錯覺。
琅琊韻閉上眼,依稀彷彿聽見了他從容的腳步聲,一步一步朝著她走來,澄澈而洞人肺腑的雙眸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她,直勾勾的像要看進她的內心深處去,然後,以他獨特的悅耳嗓音,用著幾乎要擰疼她心的柔情,輕輕地低喚著她的名字……
“韻兒。”
多麼美麗的錯覺呵!如此真實的幻覺,她寧可終生沉浸其中,但願永遠不要醒來……
“韻兒。”
隱隱約約,有個人在她的身旁停住了,那熟悉的感覺就像等待了千年。
琅琊韻睜開迷離的淚眼,望著那縹緲如魂魄般不真切的幻影。
“是你嗎,少逸?”她哽咽的問。
“是我。”他深深切切的望著她,有著初時的憐惜。
隨著他的移近,他俊美的容顏在她面前愈來愈清晰,那雙熠耀如星的黑眸,那左右飛揚的劍眉,那溫柔多情的唇……
“少逸……”是的,他是少逸,是她的少逸。
她眨著眼睛,一串液態水晶隨之落下,無聲無息地消失在衣襟上。她不敢靠近他,就怕她一但觸控他,他就會化成一陣輕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從來不哭的,”他伸手拭去她的淚,動容的低語,“這眼淚是為我而流的嗎?”
當他觸碰到她的那一刻,琅琊韻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他的形體。她低呼一聲,撲進他的懷裡,緊緊地攀住他的頸項,怎麼也不願意鬆開。
“我不管你是幽魂,還是鬼魅,帶我走!我不要留在沒有你的世界裡!去地獄也好,去天堂也好,我要和你在一起!”
她的淚灼熱的烙印在他的心坎上,帶來甜蜜的痛楚。
唐少逸環緊了懷中顫抖的嬌軀,知道自己今生今世都無法捨下她。
“我沒有死,韻兒,你看見的我,並不是魂魄。”
“不……我不信,你騙我!”
“是真的。”他執起她的手貼在他的心口,“我有心跳,我是活生生的。”
琅琊韻訝異的從他的懷中抬起頭來,淚痕狼藉的小臉上,依然有著驚人的美麗。她抽回手,一遍又一遍的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