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還有熟悉的桂花香氣。
窗外夜色深沉,雨一直下。
魏枯雪從枕下提劍,飛身一躍,跳出了視窗。客房在三層,他的身形在半空展開,衣袍烈烈飛動,有如大鵬。他無聲地落在小街上,一路前行,兩側的屋舍相鄰、門窗緊閉,沒有人聲。
小街的盡頭,破敗的廟宇彷彿一個巨大漆黑的巨人,躺在雨中。魏枯雪停步,抬頭看著門楣上的牌匾。
“老君廟”。
魏枯雪默默地站了一會兒,伸出手去。他的手沒有觸到門,門卻自己開了,“吱呀”的一聲。睡眼惺鬆的老人從門縫裡打量魏枯雪。
“外鄉人?有事?”老人問。
“這裡居然有人住了?”魏枯雪有些吃驚,轉而笑笑,“我不是外鄉人。我來這裡,是找一個道觀。”
“這裡不是道觀了,改文廟了,祭孔聖的地方,你找錯了,你找什麼道觀?”老人被從夢裡吵醒,沒有好脾氣。
“改文廟了?”魏枯雪啞然失笑,“我不知道,我只是找一個道觀,不管什麼道觀,有人在道觀等我。”
老人像是看見了瘋子,上上下下打量了魏枯雪幾眼,急急忙忙地要閉門:“窮鄉僻壤,這裡沒有道觀。”
魏枯雪按住了門不讓他關上:“那麼附近哪裡有道觀?”
“烏頭鎮,白水觀。”門“哐”地一聲合上了。
野草萋萋,隨風搖曳。夕陽低垂,遠處老樹昏鴉。
一座廢棄已久的道觀立在斜陽深處,斷壁殘垣,屋角鏽蝕的鐵馬在風裡叮叮噹噹的作響。道觀前是一片白茅地,魏枯雪撥草而入,抬頭看見歪斜的牌匾——“白水觀”。
魏枯雪以手遮頭而過,似乎那牌匾隨時會掉下來砸在他頭頂。
觀裡庭院開闊,卻也是白茅叢生,看起來久已沒有人居住,大概這麼偏僻荒遠的地方,連叫化子和野狗也沒有興趣光顧。殿堂上尤然坐在漆皮剝落的三清,只不過老君的手指斷了,手掌禿得可笑,原始天尊卻沒有了鼻子。
魏枯雪一笑:“看這三清的雕刻,倒是唐時的古物了。”
他雙手持劍柄背在身後,在夕陽下踩著白茅踱步,且行且吟:
“簫聲咽。秦娥夢斷秦樓月。秦樓月。年年柳色,灞陵傷別。樂遊原上清秋節,咸陽古道音塵絕。音塵絕,西風殘照,漢家陵闕。”
這首傳為李白所寫的《憶秦娥》,是灞陵折柳懷古思舊之作,本意悲涼,而在魏枯雪口中卻平添蕭瑟疏狂,彷彿叩擊銅甑。
他轉身坐在白茅間的一塊大石上,扣劍而歌,歌聲裂雲爍日: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