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咬牙,準備不計後果使用它。
“誰在那裡?”身後撲來一陣怪風,同時聽見葛虹在厲聲喝問。
我飛快地將身一轉。
“啊!”我驚叫了一聲。一張可怕的臉幾乎貼到了我的臉上。
白慘慘的面色,身形飄忽,枯黃如稻草的凌亂長頭髮,眼睛翻白,最突兀的是右半邊臉頰上有一條扭曲的赤褐色的疤,從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暗淡的光線下顯得分外猙獰。
女鬼?妖怪?
一隻冰冷的手輕輕地撫上了我的肩膀。
“你沒事吧?”是葛虹關切的聲音,她的影子印在我身邊的牆壁上,扭曲得很厲害。
“你是誰?怎麼弄得像個女鬼似的?嚇死人了!”張綺大聲嚷嚷著。
“是啊!你是不是我們學院的學生?哪個班的?不知道人嚇人要嚇死人的嗎?”難得高燕蘭的語音裡也有了憤怒之意。
我定定神,猛然想起了那隻古怪老鼠,立刻回頭,灰濛濛的走廊裡哪還有老鼠的影子?
“我是來報到的新生。遲到了,還不知道是哪個班的。”她翻了翻眼睛,聲音尖細,中氣很是不足,好像終年吃不飽飯的饑民。
“你剛剛看見什麼古怪的東西了嗎?”我看著她不時翻白的眼睛,心裡總感到彆扭。
“古怪?嘿嘿!”她乾笑兩聲,臉上的疤越發猙獰,“只看到你們四個。不知道算不算古怪?”
“你才可怕呢!還說我們古怪!”張綺低聲嘟囔。
她的聲音雖低,可是在空曠的走廊裡,我們卻是每個字都聽得很清楚。高燕蘭哼了一聲,表示贊同,葛虹一言不發,看她的神氣,竟是預設了張綺的話。
我默然,不得不承認,她是我這麼多年來見過的最不漂亮且不討人喜歡的女同學。
“心裡沒有鬼,怎麼會被嚇到?”她有意無意地瞟了我一眼,眼神譏誚,那看上去比常人多一半的眼白透著詭異。
“嗯,也許是我太緊張了。”我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在沒弄清楚之前,我不想以貌取人,也不想製造衝突。
更何況,老鼠消失時,她們都已經來到走廊,除了我之外,誰都有可疑!
眾人轉身跟著我向門外走。
“外面怎麼樣?”不知道人鼠大戰是否還在繼續。
“結束了。總務處在清理戰場!”張綺興奮地說,“老鼠死了一地!”
“全打死了?”我吃驚不小。
“沒有。有些鑽進下水道去了。”葛虹搖頭。
“下水道又髒又臭,可能還有毒,那些老鼠往裡一跳,還不跟自殺一樣?”張綺得意地說。
“鼠類性情狡詐,生命力又最頑強,只要有一線生機,就能利用。”高燕蘭不以為然地反駁。
“頑強?說的好像你是老鼠肚子裡的蛔蟲一樣!”張綺撇嘴。
“那是知識。”高燕蘭冷冷一笑,“不像某人不學無術,還不肯虛心聽別人說。”
眼見張綺的眼睛又瞪得似銅鈴般,我連忙岔開話題:“我們學院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老鼠?”
“是啊!我看見是從2班的教室裡跑出來的!”葛虹微微皺眉。
“有啥稀奇?我們學校周圍都是田地,大約是田鼠吧!”張綺摸摸頭說。
“就算掘了田鼠窩,也不會跑出這麼多隻來吧,簡直像條小河了!”高燕蘭又提出反對意見,“我看,可能是因為地殼變動,附近所有的老鼠集體大遷移吧!”
張綺剛想反駁,葛虹突然說:”不是。我聽2班的人說,這些老鼠是從教室地面裡跑出來的!”
“什麼?”高燕蘭和張綺一齊驚呼,“教室的地面可是水泥的,怎麼可能?誰看見的,眼花了吧!”
“呵,難道她們全班都會眼花嗎?”葛虹苦笑。
倒吸冷氣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我的耳朵。
“別先嚇自己,我們去問問再說!”我的心裡沉甸甸的,但看見她們臉上的驚懼,還是忍不住安慰道。
“嗯,又不是嶗山道士,我也不相信它們能穿牆遁地!”張綺轉轉眼珠,“說不定是2班那些人跟大家開玩笑呢!”
“咦?”走在後面的高燕蘭突然詫異地低呼,“人呢?怎麼不見了?”
我們都停住腳。
宿舍大門就在眼前。
“誰不見了?”
“那個奇怪的女生!”
我們面面相覷。
身後是空無一人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