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去了。
容玖失笑。
他朝離他最近的冬至招手,冬至啪嗒啪嗒跑來:“容先生!”
容玖問她:“冬至,你知道藍前輩下山去做什麼嗎?何時回來?”
冬至道:“婆婆說要去做趟買賣,今天就會回來的,至於什麼時辰回來就不知道了。”
“一個人去的?”
“霜風也去了。”冬至歪歪小腦袋,“容先生找婆婆有什麼事嗎?”
容玖抱頭做痛苦狀:“還想著前輩在的話能給我搭把手呢……那水蛭我實在有些應付不來……”
冬至以為容玖頭疼,善解人意地摸摸容玖的頭:“先生不痛不痛。”
“謝謝你。”容玖笑著掏出懷中小瓶,倒了一顆蜜丸子給她。
他望了眼綿延的綠意,日頭將這層疊的綠曬得愈發盎然。有鳥雀被走獸驚起,竄上天空,拖出長短不一的各聲鳴叫。山中照理蚊蟲該極盛,不過玦娘在這一片灑滿了藥粉,他身上也戴著驅蟲的香囊,此時不覺受蟲蠅滋擾,只覺得山風涼爽,日光清淡,是個偷涼的好地方。
“容先生,哥兒醒了。”
容玖轉頭,見玦娘在不遠處站定。
“嗯,某這便過去。”
繞到方才的院子後頭,朝樹木茂密處走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現出另一處單獨的院落,比前頭更幽寂了幾分,卻也收拾得更精細。籬笆下種了各色勤娘子,攀著竹條開出素淨又明豔的花,遠遠瞧著便讓人歡喜。正守在藥爐前的寒露聽到腳步聲,小跑過來開門,朝容玖鄭重一揖。
還未進得院中,容玖就已聞到空氣中淡淡的藥味,越往裡走,苦味越重。直至入了屋,那股子似要浸入骨子裡的藥味更是濃郁不散,燻得几上一株蘭草也垂頭喪氣。
轉過一扇竹屏,便見牆邊橫著一張寬敞竹榻,榻前矮几上凌亂地擱著好些藥罐藥碗,搭著幾條歪歪扭扭的巾帕。榻上一人倚著靠枕,正朝著左手邊的窗子出神,只是上半張臉被素色布條繞了兩圈縛住,一雙眼被包得密不透風,僅露出消瘦的下頷。
寒露端來茶水,隨後將矮几上的雜物收到一邊。窗外冒出兩個小腦袋,是聽說容玖來了忙跑來瞧的處暑和冬至,正踮著腳探頭探腦。
“容先生來了。”玦娘道。
榻上病人收回視線,朝腳步聲處頷首:“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