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將事情辦妥了,笑道:“馮伯辛苦。今日奔忙,您也早些回去歇息。”
“公子言重,都是老拙份內事。”馮伯正要離開,又想起一事,“公子,莊上的東西已經送到了,是收進庫裡還是擱在您這兒?”
容玖頓時苦了一張臉:“怎麼這麼快?”
馮伯無奈:“沒到的時候您天天唸叨,現在又嫌棄了。不如,您說要怎麼個處置法,老拙可以代勞。”
“不必了……您把東西放我藥房裡吧。”
馮伯應下,又叮囑了一句:“那多多少少算是邪物,您用的時候務必當心些。”
“邪不邪的倒是無所謂……”容玖愁眉苦臉。
“老拙讓人仔細清理過了,公子放心。”
容玖的心思被老僕看穿,更愁眉苦臉了。
自暴自棄地將書蓋在臉上片刻後,他還是咬咬牙,掌燈邁步去了藥房。
房內擺了一圈長几,橫七豎八地擱了好些瓶瓶罐罐,地上隨意擺放著藥爐、藥杵臼、切藥刀等尋常工具,旁邊一人高的架子上亦擺滿了藥材與器皿。容玖將燈放下,點亮了屋中另外兩盞,爾後自架上取下個細頸藍瓷的小瓶,拔了塞子放到鼻下輕嗅,將方才在屋子裡聞得的香氣驅散了,才收起瓶子。
馮伯送來的東西已經放在較空的一張几案上,是一口黑釉的小瓷缸。
窗外傳來隱約蟬鳴,夏蟲比夏季甦醒得更早。
容玖挽袖盥洗後站到幾前,與那小缸對峙了頗久,最後咬牙,下了決心,彎腰一把掀開了蓋子。
缸中赫然是四條粗壯肥胖的水蛭。
容玖猛地蓋上了蓋子,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噌噌噌”退後了三大步。
蟬鳴又響了幾分。
容玖按了按胸腔裡胡蹦亂跳的心,良久顫顫巍巍地矮身去櫃子裡翻出了自制的大手套,又抽出條白布矇住口鼻,全副武裝畢,才慎之又慎地重新靠近了那口小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