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真的背叛我們——哎喲……”
腦門上捱了個響亮的爆慄,她抱住腦袋,眼淚汪汪地看向藍璽。
“她從未將心放在我這兒,談何背叛?”被窩下傳來宗弦平淡的聲音,“此事不必再提了,去用飯罷。”
“哦……”
秋分癟嘴,跟在藍璽等人身後朝主屋去了,邁出門檻沒幾步,又急忙折回來悄悄把門帶上。
不比山中幽靜,即便宅子位置偏僻,到底是被人煙簇擁著的。除去從主屋的方向傳來的模糊說話聲,一牆之外,門扇吱呀,笑語閒談,輕一聲重一聲的劈柴響,小兒盼著開飯的磨纏,或遠或近地越過牆頭窗沿。空氣染上了各戶炊煙,裹纏在一處,凝成一片暖烘烘的氣味。
睏意侵襲著神智,宗弦卻總覺不安穩,手不由自主地撫上心口,從衣襟探進去。觸感光滑,帶著涼意,心好端端地在平展的肌膚下跳動,沒有一絲裂縫,也沒有黏膩的溼意。
手指再一次蜷縮起來。
偶人是沒有血的,那些溫熱甚至滾燙,皆是蘇聿的。
……皆與她無關。
日影西斜,天上雲層斑駁,叫細碎的餘暉一照,似香灰上撒了金箔,泛出粼粼的光。飛鳥忽高忽低,張開羽翼引頸長鳴,披著霞彩,自重疊宮牆的一角輕盈掠過。
宣元殿前,天光仍很明亮,但飛簷斗拱下早已燈火通明,連著兩側廊道的盞盞宮燈,鋪開光華輝煌的長卷。飛簷之上立著姿態威嚴的脊獸,逆著光勾勒出清晰的線條。高啄簷牙下則懸著瑞獸鳳鳥的銅鈴,隨著若有若無的風無聲地搖動。從殿門前曠闊的月臺往下,漢白玉雕的丹陛映著夕照,像鍍了層薄薄的金,其上祥龍騰雲駕霧,氣勢凜然,雙目炯炯地盯著階下的來者。
柳敬之一身布衣,整肅衣冠後,端端正正地在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