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兒哥兒,我簪不上這根簪子。”
“你年紀小,頭髮稀,自然簪不上,讓冬至給你梳個雙丫髻就好。”
“哦……”
“哥兒——”
庭山妖放棄了懶覺的打算。
她有種預感,這個七月,大概不怎麼太平。
藍璽進城到鐵匠鋪去了,玦娘在廚下分不開身,庭山妖不忍掃小童們的興,不得不強打起精神陪他們。好不容易到了晚飯後,她沉入浴桶,才覺得耳邊清靜了點。之後,沒等秋分給她擦完頭髮,她便不省人事了。
這一覺睡得久,彷彿總是睡不夠的樣子。翌日她被玦娘喚醒,撐起來洗漱用飯吃藥,捱過針灸時的疼痛,立刻兩眼一閉,又沉入了深睡中。
容玖收拾著藥箱,有些疑惑:“弦姑娘可是昨晚發了病?怎今日這樣渴睡。”
寒露赧然:“大概是……我們昨日鬧哥兒過了頭。”一邊送容玖出屋,一邊把今夜眾人要去村中晚市一事告知了容玖。
“原是如此。”容玖笑著點了下頭,旋即一愣,“所有人都去?”
“對!哥兒也去!”
林子的另一端,院子裡的立秋立冬重重點頭。
怪不得今日小童們個個笑逐顏開,連一向最穩重的大寒都難掩喜色。蘇聿將新買來的小食分給小童們,又問:“若要下山,弦姑娘身子不要緊麼?”
“下山有馬車,在村裡也不過幾步路,再說吾等這麼多人,定會保護哥兒!”立秋兩口吃乾淨手上的糕點,拍拍小胸脯,揚起了頭。
蘇聿微笑,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他大抵曉得原先容玖提及庭山時,為何那樣信賴與喜愛了。摒去庭山妖的真實身份不談,山秀水明的景緻,加上天真爛漫的孩童,確然有如臨桃源、置之忘返的心情。連日來被政務擾得紛雜的心緒,亦鬆快了幾許。
思及宮中案上景承的呈報,他心底輕嘆,閉了閉眼。
“對了,陸先生和容先生也一起來吧?”冬至忽道。
蘇聿回神,抬眉。
餘下的小童們一聽紛紛贊同,迅速抱著小食圍過來。
“對呀,兩位先生也一道吧!”
“多兩個人看著哥兒也好!”
“人越多才越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