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晁光宇驚疑,梗著脖子朝玦娘身後看去。玦娘往旁避了兩步,他這才發覺燈影之後,還隱匿著個一動不動的黑影。
“此人……”
玦娘不答,倒是看向邵康:“邵總管,可否借一步說話?”
“這——”邵康猶豫,目光在玦娘與晁光宇之間遊移兩圈,見晁光宇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只好拱手,“老爺,老奴就在門外,有事但請吩咐。”
須臾,寢屋內只剩二人。
晁光宇依舊盯著黑影,錦被下的手緊緊攥成了拳。
半晌,一隻瘦弱的手拂開黑紗,帶出低沉喑啞的嗓音,含著一聲不鹹不淡的笑。
“年餘不見,你竟淪落到如此田地,真是令孤……大開眼界。”
“——你!”
晁光宇遽然睜大雙目,渾身劇烈顫抖起來。
那隻手不緊不慢地鬆開下頷的繫帶,撩開蔽身的紗,現出其下繡著忍冬紋的結綠長袍。爾後藤編的斗笠摘下,隨著抬臂的動作露出一截枯瘦手腕,袖後緩緩浮出一張纏著布條的蒼白麵孔。
晁光宇呼吸急促,面色因驚恐變得慘白:“你是人……是鬼?”
“當然是鬼。”庭山妖冷笑,“兩隻腳都踏進了鬼門關,你還見得了什麼生人?”
晁光宇掙扎出聲:“不對……不對……你是何人!竟——竟敢假冒廢帝!”
“原來將軍還記得孤。”
庭山妖輕飄飄地近前,忽明忽暗的燭光下,那張臉更顯怪譎。明明是溽暑時節,晁光宇卻驚覺背上滲出了涼汗。
“孤死後,你應該有收到孤的密信罷。”庭山妖道,“上面是如何說的,將軍卻怎就不記得了?”
她往前傾身,聲音幽幽:“孤說了,晁家名重威赫,當為京中世家表率,以正朝章國典。若對新君敢有二心,孤化作厲鬼,也要來與你算賬。”旋即一笑,白牙森森,“你瞧,孤說到做到,可有誆你?”
“老夫……晁家……從無逆意!”
庭山妖仍是微笑:“這冤你到蘇聿跟前喊去,同孤擺什麼譜?不過——”
她收了譏諷的言辭,重新繃緊下頷。
“孤與將軍共謀的日子不是虛的,晁家人的脾性倒也清楚幾分。子孫庸碌不假,然也因此掀不起風浪來,遑論謀逆這等大事。”
晁光宇猶驚魂未定,但氣息逐漸平復下來,一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