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酒得省著點喝,不能任你喝醉。”
蘇聿立時一口飲盡杯中餘酒,又迅速給自己倒了一杯:“那得趁你還沒心疼時多喝點了。”
容玖很寬容道:“看你最近心情不大好,許你多喝兩杯。”
蘇聿失笑:“我什麼時候心情不好了?”
“景承都跟我說了——柳相和絃姑娘有牽扯對不對?你在擔心柳相曾與劉黨暗中勾結吧?”
“不是,”蘇聿把著酒杯,“只是這兩日胡亂想了些舊事,無甚特別。”
容玖慢慢地“哦”了一聲,擺擺手:“罷,喝酒便喝酒,不談這些了。”
“說來,怎麼沒喊上景承?這酒應給他喝才不糟蹋。”
“他今晚要提審重犯,就是前陣子鹽官在平陵自盡、鹽船失蹤的案子。之前不是說船伕被淹死了嗎?人找著了,連夜被押進京了。”
“確有此事。”蘇聿好笑,“你還真把廷尉府當後花園逛了。”
“景承經手的案子可比外頭茶樓裡的說書有趣多了,可惜小案子沒意思,大案子又不是我能聽的,也就這回官鹽的事情鬧出了些風聲,他才肯說兩句給我聽。可是——”
容玖壓低了聲音。
“照理這樣的大案,又是重要的人證,為了不打草驚蛇,不是應該悄悄帶進京才對嗎?怎麼景承大張旗鼓地就把人押來了……”他抬抬下巴,“是你的授意吧?”
蘇聿但笑不語,只舉了舉杯,將餘酒一飲而盡。
容玖作敬畏狀,碰了下蘇聿的空酒杯:“算了,我不跟你們這些狐狸比心眼。”
忽地一聲遙遙馬嘶,瞬間擾了滿院月光。容玖詫異地朝聲音來處張望了一下:“這都快到夜禁的時辰了,怎還有人在縱馬?”
蘇聿正猜測是出了何事,就聽遠遠地有人疊聲在喊“容先生”。
兩人對視一眼,均起身往院門口去,正巧撞見小學徒阿齊飛奔而來。
“容先生!容先生!”
容玖忙喊住他:“出什麼事了?”
阿齊撐著膝蓋氣喘吁吁道:“後門……後門忽然……闖了位老人家進來,說是……呼……說是家裡人出事了,直接就要來找先生,師兄他們攔不住!”
“容玖!”
阿齊話音未落,就見藍璽徑直繞過院牆大踏步走來。
容玖唬了一跳:“前輩?您怎麼親自——”
藍璽一把拉過他:“哥兒怕是不行了,快跟老身走一趟!”
“什麼!”容玖失聲。
蘇聿亦始料未及,走出院門的步伐一滯。
藍璽一面拉著容玖往外疾走,一面沉聲解釋:“她連犯了兩晚的痛症,今早疼到天將亮才昏過去,之後遲遲不醒。方才忽就口鼻溢血,止都止不住,人摸著也似乎開始涼下去了。”
容玖愕然,旋即倉促大喊:“藥箱!藥箱還沒拿!”
他忙衝回小院內抱藥箱,又奔進藥房,將眼下想得到的瓶瓶罐罐全一股腦丟了進去,後一把背上藥箱踉蹌著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