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動作,賜死的旨意便到了。
“至於廢帝,自那之後確實未再提過納妃之事。隱疾一事,臣不敢妄言,然之後廢帝不涉後宮,沉溺伎樂,專寵樂署中的能手,此事倒是確鑿。”
蘇聿心念一動。
“蘇寄於伎樂一道,可有偏愛?”
“廢帝最喜、亦最善琵琶,撥彈、指彈皆不在話下,後甚至與樂署中的琵琶大家不分伯仲。年節宴上,廢帝興致來了,亦會親自演奏助興。”
“他最喜的曲子是何首?”
柳相納悶於蘇寄為何有此問,但還是仔細回憶道:“臣未聽說廢帝有最喜的曲子……不過,廢帝曾與琵琶伎比試《孤鸞鳴月》、《林下寒波》、《春袖流丹》幾曲,因這幾曲難度極高,曲調繁複。廢帝與樂伎於宴上鬥琴的情狀,想必不少朝臣都記得。”
蘇聿頷首,未再多說。
殿內安靜下來。
柳相穩了穩神,方重新行了一禮:“陛下已然苦盡甘來,舊事已矣,當無須為故人所絆,勞心費神。”
蘇聿失笑:“老師誤會了,孤本就未掛念辛氏,今日得知當年內情,換作少時,或有不平之想,然彼時種下惡因的人,如今也皆食了惡果。孤不會再心生怨懟。”
柳相欣慰:“陛下寬宏,是天下之福。”
宮門外,家僕左等右等,終於盼到了出宮的柳相,急忙上前去迎他老人家登車。車伕揮鞭扯轡,馬車轉了個彎,自朝相府方向去了。
而明徵殿內,景承緩緩自簾幕之後走了出來。
“本想探探柳相的口風,未料到問出了更了不得的事情。”蘇聿搖頭,飲了口微涼的茶水。
“陛下當年當真對前陳海郡王的心思一無所知?”
“怎麼可能。”蘇聿淡笑,“身為南境大郡之一的郡王,卻對一介從未得勢的皇子殷勤相待,太過怪異了。”
景承皺眉:“但柳相居然能利用廢帝處置了郡王和其女,該說是廢帝太好拿捏,還是柳相深不可測?”
他又蘸了茶水,在臨近的書案上邊寫邊道:“五月初六,如意樓那位姓潘的夥計招待了八位買芸豆卷的主顧。其中三位是尋常百姓,買了給自家小兒解饞的;兩位是預備當晚巡城的兵丁,要留作值夜時充飢用;剩餘三人,一位是出城上地方赴任前買了幾樣小食的縣令,一位是出了名愛吃的羽林中郎將——”
他寫下最後一人,在上頭畫了個圈。
“最後一位,是不喜甜食、卻命人買了五盒芸豆卷的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