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想起那天,魯平凡接電話,她遞鉛筆給他時,能夠清楚地聽到裡邊說的兩個字“謀殺”。難道,老黃這時也能隱約聽到她電話裡的聲音嗎?
隨即,小許打斷魯平凡的話說,就到這兒吧,爸爸,得了,我有時間再聽您的教誨吧。
魯平凡在那邊一頓,立刻明白了,便說,好吧。這樣吧,下午四點以後,如果他還沒回去,你再給我打電話,我來報110。
等她放下電話,老黃說,真是你爸爸嗎?
小許反問道,不是我爸爸是誰?
老黃無所不知地瞟她一眼,說,如果真是你爸爸,用得著你急慌慌地往回跑打電話嗎?
小許說,本來是約好的,後來我給忘了。怎麼了?不許呀?……媽!
老黃照例反駁說,誰是你媽?
小許說,我看您就跟我媽一模一樣……淨注意小事情。
老黃微微一笑,說,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哇。以後哇,也許你想讓我管你都管不了啦!
小許一愣,問他,什麼意思?您要調走了?還是退休?還是升官?……不會吧?
老黃說,怎麼不會?你就想讓我老死在醫務處?
可是我聽說……小許說完就後悔了。
聽說什麼?說呀!別在我這兒吞吞吐吐的!
小許說,……我聽說劉家明已經開始值院長班了。
老黃說,真的嗎?不過,那有什麼?我也已經值過院長班了。沒告訴你就是了。
那提你們兩個誰呢?不是隻有一個空兒嗎?
老黃說,我這裡只告訴你,你就不要往外說了。衛生局那邊已經內定了,不過還要徵求徵求醫院的意見,也就是走走過場罷了。
小許又問,可是,如果醫院這邊不……不同意呢?
老黃說,不同意也沒用,衛生局說了,絕對不能再用象高長河那樣的身兼數職的人當院長了。想想高長河,既是副院長,又兼科主任,還帶研究生。象這樣的人,他還有多少時間能夠用在病人身上?……再想想劉家明,和高長河是不是同一類人?既是科主任,又是兼職副教授,還炒股!哼!比高長河還不如……他們是不是同一類?——是!
小許點點頭,她覺得衛生局的理由說得有理。在以對病人有無好處的出發點上選拔幹部,確實是對的。這樣的思路之下,象老黃這樣的身份是適合的,可是具體到老黃這個人……雖然現任市衛生局局長王子強是他的同學,可是這麼一個副院長級的幹部也不會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吧?
小許問道,什麼時候定?
老黃說,著不得急呀!這麼大一件事,沒個三倆月,完不了。
二十一、
第二天中午,小許到食堂吃午飯的時候,遇上了手術室的小邵。小邵笑嘻嘻地對她說,你知道老畢又回家了嗎?
真的?小許有些吃驚。他到底去哪兒了?
小邵說,他對警察說,他就在公園呆了一整天;他還說,他和他老婆關係不好,不想在家裡待著,所以晚上也沒回家。警察一聽都氣死了,白忙了一天。那也沒辦法呀,人家大活人在這兒哪,也沒跑。只能把他訓一頓算了。
小許笑說,他這人怎麼這麼怪?
小邵說,人家這是個性!
後來,兩人一起買了飯,小邵又拉著她躲到一個角落裡的桌子,接著說了關於方小文為什麼自殺,醫院裡流傳的幾種說法。
一種說法是,對前途失去信心。他苦讀多年,為的是在事業上取得更高的成就,卻意外地遭到如此重挫,他難以接受這樣的結局。
第二種說法是,方小文害怕再進監獄。據說在看守所裡,整形醫院的三個人分在不同的號裡。方小文不斷受到同號犯人的侵犯,不堪其苦,經常哭泣。
第三種說法多少有些無聊,說他是雙性戀。而他在工作中的同性戀傾向也一貫嚴重。他一直對追光有意思,單相思,在與追光的接觸中又多次遭到追光的拒絕;這次追光一死,他也不想活了。
小許聽完就說,哎呀,咱們誰也別出事,哪怕出一點兒事都能被唾沫星子淹死。
小邵嬉皮笑臉地打趣道,又為方小文抱不平了?人家可是雙……
去去!你怎麼也說著說著就當真的了?你還真信?小許用手指杵了杵小邵的腦門,說,你這個人云亦云份子。
飯後回來,小許接到小劉律師打來的電話,說是他得到的有關材料還不是全部。他說,我們作律師的,如果不能掌握全部情況,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