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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嗎?
這就不是個問句,是個狡猾的勾子。
這一伸手,和方才一開弓一樣,都沒有回頭路,可太子對絕對掌控之下的小變數不以為意,哪怕她一次次干擾他計劃的走向,把水攪得一團渾。
如果是變數,那還是抓在手裡比較安心。
嗯,這個想法也讓太子殿下安心,他用這個理由把心裡那些跳動的小火花摁下去了。
封暄的目光僅僅沿著她狼狽的臉龐轉了一圈,便抬起了手抄起她的小腿,把她凌空抱了起來。
她好輕。
“到現在還有閒心關心孤獵什麼,”封暄抱著她往馬車走,“落單的阿悍爾公主,你的弱點暴露出來了。”
“殿下厲害啊,”司絨挨著他胸口,不緊不慢地說,“對殿下來說,我這一兩個弱點暴不暴露有什麼打緊,哪怕我鐵甲裹身也不敵殿下一擊之力。”
她闔著眼輕輕嗅了嗅,雪松香帶著潮氣,又被他的體溫一烘,真好聞啊。
“懼黑又怕狼,你小時候跑夜馬遇過狼?”他不理她的糖衣炮彈,把人抱上馬車。
司絨不想說,她伸左手:“帕子。”
“沒有。”封暄不知想到什麼,神情冷下來。
馬車徐徐駛動,封暄解了腰帶,司絨心裡一咯噔,立即別過頭去看車壁:“殿下不用這樣急著寬衣解帶吧?”
封暄沒搭理她,褪下外衫,隨手丟到一旁,那股清冷的雪松香在衣衫滑動間更加明顯。
他跽坐脫衣的影子投在車壁上,寬肩窄腰,餘光裡是一件件被丟過來的衣服,沒有親眼正視,那股曖昧卻在想象中越發強烈。
她被味道和影子包圍了。
司絨屈起腿,把頭埋進了膝蓋中。
而後一陣乾爽的衣物摩擦聲響,司絨剛抬頭,頭頂罩下一件衣裳,她笑不出來了,聲音悶在衣裳裡。
“殿下……我不脫。”
“裹著,免得換不來孤的獵物,你就先病死了。”他繫好了腰帶,坐時肩身筆直。
司絨從袍子底下露出一張臉,鼻尖都是雪松香,她捕捉到獵物兩字,今日的驚變在腦海中串出一條越發清晰的線。
“殿下。”
封暄側額看她,很多人都喊他殿下,但這兩個字從她嘴裡吐出來就顯得旖旎,聽不出半點恭敬,玩兒似的,勾子也不認認真真下,若有似無地試探,惹得人伸了手又往回縮。
“我今日不該說殿下好謀算,芬捷馬案背後的黑手不是你。”她只露出小半張臉,語氣平緩所以聽起來很認真。
封暄自然不覺得她是真心認錯,仍然冷冷將她望著,等她下半句。
“殿下真要殺淑妃,不會用這樣不入流的法子。銀針下毒,陣仗太大了,選的還是芬捷馬,要離間阿悍爾與淑妃一派的意圖幾乎是擺在明面上的,最後淑妃未死,殿下惹了一身腥,這對殿下來說,簡直是傷敵八百,自損一萬的招數。”
司絨右後肩被打了一掌,那股麻勁兒散了,開始微微發抖刺疼,她捏了捏右手臂接著說:“殿下會留這麼明顯的敗筆嗎?不可能。”
封暄是誰。
北昭往上數兩代的太子都只能聽政議政,但封暄十四歲參政,十五歲領兵東襲,平定如今唐羊關以東的沿海六城,自那之後就開始架空天誠帝,一步一步走了七年,成了勢壓帝王的龐然大物。
太子是國之儲君,佔了禮法上的正統之名,手握京城三十萬禁軍,此是明刀,還有三千皇城司,此是暗劍。
名義、人心、權勢他都有,他已經牢牢佔據上風,不會做利人損己的事。
封暄不知道司絨在心裡翻來覆去地分析他,他隨口“嗯”一聲,獨自品著方才的話裡,有幾分真心的歉意。
司絨沒察覺他的出神,接著說:“所以不是殿下乾的,這件事從頭到尾,淑妃和三皇子有驚無險還得了實處,殿下被無形中潑了髒水,我曾想過會不會是淑妃自己下的手,但若真是她,必不會選擇芬捷馬,她為三皇子拉攏阿悍爾還來不及,怎麼會在殿下的高壓下,再豎起一個阿悍爾強敵呢。”
封暄理著袍角,收回思緒:“那你告訴孤,是誰做的?”
皇帝。
借計挑起淑妃一派的怒火,給三皇子鋪一條堂而皇之入朝堂的路,以此牽制太子,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皇帝才是今日最大的贏家,他不在乎三皇子,也不在乎太子,巴不得兩邊打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