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說的湖。
這個湖不大,湖面清澈,但沒想到已經站了很多人了。果然,我們走近一看,很多魚像發瘋一樣拼命的往湖岸遊,或者跳出湖面。場景非常壯觀。而旁邊的人都樂開了花,老的少的都拿著袋子,衣服,或自家的臉盆撈魚。那年輕人也顧不得我們了,一邊喊著慢點慢點,一邊衝向湖去。我覺得在場的撈魚的人比魚更瘋。
我們站在旁邊,想等他們稍微冷靜下去問個究底。不料人群中忽然像炸鍋一樣叫了起來,開始是一聲尖銳的喊聲,似乎是個女人,然後是一片人去圍觀,接著大家一陣唏噓聲。我們趕緊跑過去看看。
原來湖邊浮起兩具女屍。
是女屍也就罷了,問題是她們的樣子總覺得有些不舒服。兩人面板已經被泡的慘白,就像是被鹽水醃過的海蟄皮一樣,幾乎帶著半通明,在早上的陽光照射下返著亮光,身上溼透的衣服緊緊粘在身體上,從身材來看應該非常年輕,而最令我覺得不解的是她們雙手環繞住對方,抱的死死的,兩人的手指幾乎已經完全抓進了對方的後背,如釘子一樣。雙臉緊貼在一塊,一起望著側面,臉上是一種臨死前非常恐懼的神情,嘴巴張開,空洞洞的,眼球幾乎完全凸了出來。
這時候已經有人去請人了,在場的年輕人居多,有大膽的已經把屍體撥弄過來,但兩具屍體像焊接住一樣,已成為一個整體了。這時看的更清楚了一些,一個女孩梳著長辮,粗如麻繩的辮子纏在脖子上,鵝蛋臉,細眉高鼻。體態較另一個略微豐滿,不過也可能被水泡的,身上穿著似乎是夏裝,短袖的格子花襯衣和海藍色的長褲,不過鞋子沒了,衣服也已經有些褪色,另外一個是短頭髮,圓臉,額頭很寬闊,穿著和剛才那個相似,不過她苗條,生前應該是個很可愛的姑娘,不過她現在讓我覺得很不舒服,因為她的嘴巴里面好象有很多黑泥。
“你怎麼看?”我問旁邊默然不語的紀顏。他一直盯著屍體,眼睛都沒眨,我到真佩服他的忍受力,因為我已經有點想吐的感覺了。
“很奇怪。她們不像是淹死的。”他突然嘀咕了一句。
“那她們怎麼死的?”我忍不住問道。紀顏不說話,我想可能他沒接觸到屍體也無法斷言,不過想想也是,這兩人身上穿著的是夏裝,現在都快聖誕節了,這麼長時間在水裡既沒有被泡的非常腫脹,身上也沒有腐爛或者魚蟲啃咬的痕跡。實在太不正常了。
沒過多久。看樣子似乎是當地的警察來了,另外還有很多村民趕了過來,其中有個十來歲的表情痛苦的女人撥開圍觀的人群,還高喊著:“是我兒麼?是我兒麼?”人群紛紛讓開。中年婦女一看見屍體就呆立了幾秒,然後哇的一聲,撲倒在屍體上。人到最悲傷得時候不是用哭來表達的,是用哀嚎。
周圍的人小聲議論著,我扯了扯旁邊的一人衣角。
鄭家大門緊鎖,估計鄭氏父子正在那裡研究呢,我也離開了那個村子。後來也沒了張富的訊息,不過我想他和曲紅應該會生活的快樂。”
紀顏說完,車子便停了下來,我一看,已經到了,兩人從車上下來,到劉伯家還有段路。
“那後來呢?”我對鄭氏父子很感興趣。
“後來?呵呵,那位村長根本不知道,就算是他師傅也不敢把兩本《魯班書》的內容都學會,當年一人一本不是為了怕他們想爭,而是為了他們性命著想。大多數人要是硬要學習兩本內容,會陷入其中,整個人會在瘋癲中死去。那個村長也不例外,當然,還有那個鄭周名。這就是張富說的報應吧。”
“原來如此。”我看了看前面,劉伯的家已經到了,高高聳立的新房甚是漂亮。
“凡是做剋的人都要仔細想想,害人終究害己啊。”紀顏看著房子發出句感嘆。“走吧,我想你母親可能都等急了。”
“這女人是誰?躺那裡的是她女兒?”
那人嘆了口氣,語速慢慢地說:“她叫民嬸,是民叔的老婆,地上那個留辮子的是她女兒。不過。”他突然停住了,似在猶豫,又有點恐懼的說:“她女兒是去年夏天失蹤的,當時也以為是在湖裡,撈了很久沒撈到,民嬸就魔障了,整天見人就拉住訴苦,和祥林嫂一樣,但沒想到是屍體這麼久居然又浮了上來。”
“和民嬸女兒抱在一起的是誰?”我又問。
“是她女兒的同學吧,兩人經常玩,可她們兩個水性都應是極好的,而且這湖並不深啊。”說著,他又長嘆一聲,不在說話了。我繞開人群,發現紀顏不見了。四處找了找了,發現他居然在遠處湖岸邊上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