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就聽見門口馬蹄聲響,抬頭一看,就見一穿著西式軍服的青年漢子疾馳而來。那圓盤黑皮硬簷的帽子。那馬靴,那武裝帶,一瞧就知道是徐一凡帶的禁衛軍!陳德去了禁衛軍,也穿著這身衣服。捏了一張洋人的相片兒寄回來,陳虎早就瞧得熟了。
健馬才進了衚衕,馬上騎士就飛身而下,抬眼一瞧站在會友門口的兩個人。丟下韁繩就大步上來行禮:“五爺,徐大帥命令標下來看您!大帥正在南下。不能親自來,讓標下對五爺說,實在對不住。到了江寧,大帥為五爺接風!”
來人正是溥仰,在會同館他受了一肚子鳥氣。當下就想發作,可是瞧瞧譚嗣同。再看看周圍,硬生生忍下來了。一則是譚嗣同是大帥地兄弟,不能給他沒臉。二則是他受命而來,不是放假回家,鬧出什麼動靜,別人還以為徐一凡派人鬧到京城來了!他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徐一凡受京城忌憚地情形,不能再給徐一凡添亂。當時黑著一張臉就上馬掉頭。心下發狠:“你小子是沒碰上兩年前的爺!那時候,不臭揍你小子一頓。扒光了吊鼓樓上面兒。爺就跟你姓!”
如此一鬧,原本回京城興致勃勃地一顆心都淡了下來。還是在禁衛軍裡面爽利!幹好自己的活兒。痛痛快快殺鬼子。沒人有這麼多鳥歪心思…………就算給大帥踢兩腳,也是好的啊!
徐一凡許了他在京城五天的假,他本來也準備辦完了事情在京城呼朋喚友喝***一個天昏地暗。現在卻恨不得早點辦完事情早點去天津搭船歸隊。
***,打仗的時候一個個不見蹤影,現在卻都從褲襠裡面跳出來。大清朝,就是壞在這些王八蛋手裡!
他接了徐一凡地令,還要來接王五。這事情上面,徐一凡倒沒有什麼功利心思在裡頭。知道五哥過得艱難,腰把子又硬不肯開口告幫。來到這個時代,只有兩人他是始終感戴。其中一個給了他最大助力的鄧世昌已經浩然歸去,還剩一個五哥,無論如何也要接來照應好了。
所以溥仰再一頭惱火,也得趕緊趕來會友鏢局。他路上就打定了主意,王五那兒去了,再瞧老姐姐一面,抬腿就走!
到了會友鏢局,就瞧見門口站著兩人。溥仰是老京城,又愛在市井裡面廝混。王五這京城大豪如何不認得。門口就瞧見了會友這破敗景象,滿以為這差使總算辦下來了。大帥開府兩江,王五還不跟著享福去?
沒成想,溥老四今兒處處都不順心。
聽見溥仰立正大聲說出話,王五還沒做聲,背後陳虎卻詫異的反問:“江寧?”
接著陳虎就笑容滿面:“五爺,徐……總算還有個有人心的!”(叫徐一凡名字陳虎不敢,叫大帥他又不甘心,好歹他陳虎是長輩!)
溥仰站在那兒四下張望一下:“五爺,這鏢局先封門兒吧。不知道五爺這裡有多少人?大帥知道五爺照應地人多,這次都接過去,大帥替五爺照應。大帥說了,五爺千萬別客氣,大家是兄弟,這都是一家的事情…………大帥命令標下帶了二千銀子,先置辦行裝。五爺說什麼時候動身,標下先到天津寫船票去……五爺,您儘管放心,一切都是標下照應!”
說著他就想掏銀票。王五卻沉著臉揹著手轉身,邁步進了門檻:“不去!”
溥仰腦袋嗡的一聲。徐一凡就命他辦了兩件差事,一件是送信給譚嗣同,結果鬧成那種鳥樣。再接不到王五過去,徐一凡揍他有癮,也不知道是不是還記著當初那一鞭子。這樣回去,該挨多少腳啊?
一急之下,他一個大步就竄到了王五前面:“五爺。這是大帥的鈞命,標下的差使。五爺您和大帥是兄弟,瞧也該去瞧大帥一眼啊!這北京城有什麼好?死氣沉沉地,一幫烏龜王八蛋。不是咱們拼命打仗,能有他們今天?現在一個個嘴響了,當初在哪兒?要幹事情,要心情爽快,還得跟在咱們大帥身邊
王五定定的看著溥仰,緩緩搖頭:“說不去就是不去,回去告訴你們大帥。說我王五謝謝他的好意。”
溥仰急了:“五爺,您總有個章程吧!為什麼不去,總得給標下一個交代!不然標下拿什麼話去回大帥?”
陳虎也在旁邊幫腔:“五爺,為什麼不去。也總得說一聲兒啊……咱們老哥幾個也在琢磨,為什麼五爺就要留在北京城呢?”
王五還是不吭聲,他本來就不善於說話,這個時候臉色沉著,更是一個字兒都迸不出來。
溥仰腦門子汗都出來了。一橫心,乾脆朝地上一趟,頭東腳西,將大門檻兒堵住:“爺睡這兒了!五爺,您不說句實在話,爺在這兒睡七天八夜。您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