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口外,和一個都統當對頭了不得了。現在咱們大帥是和整個小日本兒,還有那麼多王八操的當官兒的為敵!這滋味兒…………嘿嘿!”
小舅子營代營官王超也在隨侍隊伍當中,這個時候早就漲得滿臉通紅,想擠到前面也請戰。他也是南洋學兵出身,國家民族意識不用說了。徐一凡孤身站在夜色當中,傲然與整個日本帝國為敵,與整個天下為敵。這等風采,熱血男兒身處其間,只有熱血***!
…………雖然這大人惡趣味當真不少…………
他還沒開口,站在他前面地溥仰也冬的一聲跪下去了:“大帥,愛新覺羅家,也不全是松包軟蛋!***,打完這仗,回頭收拾這些王八操的。大帥當軍機大臣,當宰相,當天下兵馬大元帥…………封個王也不過分!咱們來重整這江山!您要說一聲兒不讓我去,我死在你當間兒,血噴你一臉!”
徐一凡一笑,伸手要去拉馬韁繩:“一塊兒去。”
他手才伸出去,就被李雲縱按住。這個英武青年認真地看著他:“……大帥,雖然您說的什麼百年血色,我還有些不明白,也不知道您為什麼就對這場戰事耿耿於懷……可是我知道,大帥不是為了自己才做這個決定,您,其實是可以走開的…………天下,唯大人一人而已。男兒為鷹犬驅策於大人麾下,此生何負?天下少得了我等,少不了大人。這隊伍,我帶。”多虧大人拉拔。標下不能讓左冠亭在地下笑話我啊!其他營頭指望不上,說實在地,他們能奉命朝前攻攻,已經不容易了。這戰事,還是咱們來收拾吧!大帥恩典,來生再報!”
徐一凡拍拍他肩膀,頭一擺。示意他入列。聶士成一聲大吼,跟著他從朝鮮轉戰出來的戈什哈們紛紛策馬入列。徐一凡一句話也不說,肅然立正行禮。李雲縱回禮之後,再不回顧。大聲發令:“出發!”
千餘將士,無一人回頭。夜色中策馬而前。只有聶士成回頭向西南而望,那是北京城方向:“皇上啊,您瞧見了麼?這樣下去,您爭不過大帥了呀!”
北京城。
頤和園,德和樓。
高達七丈,成三層樓高地戲臺子上,正是鑼鼓喧天。頂板七個天井。地板上的地井。主臺上地水井和五個方池。正滿天神佛,飄搖而降。鑼鼓點也打在分際上。京城出名的琴師楊隆壽正一臉肅然,配合著急急風的鑼鼓點兒拉著起霸的調。
誰都知道,楊隆壽是京城四名琴師之一。不是他去傍角兒,可是角兒去傍他。*****出場包銀和京師頂級名角兒一個價,四百兩京平!脾氣還大,沒有云南馬蹄土讓他香夠了,別指望他出場。可是今兒,他沒了半點架子,搖頭晃腦的,拉得比誰都認真。
今兒他傍地角兒也了不得,四九城聞名的楊猴子楊月樓!誰都知道他的猴戲,有出風入雲之概。他的拿手鎮場子戲《安天會》,更是等閒瞧不著。不過今兒,可是什麼功夫都拿出來了。上一場戲,出場那一百零八個跟頭翻得是臺下人目眩神迷,采聲不斷。老命都豁出來了!和他搭班的都是名角兒,演李靖的俞菊笙,巨靈神的張勝奎…………這些角兒脾氣都挺那個,能把他們弄到一個臺子上可不容易!領戲的往常磕頭也求不到啊。
原因無他,今兒在臺下的是慈禧老佛爺,皇上他老人家色笑在一旁承歡。老佛爺還恩典在京二品以上,有實缺的大員,連同各王府地王爺,郡王,貝勒,格格們一起瞧戲。說是萬壽不過了,可是戲總得瞧一場吧,圖的就是這個樂和。
德和樓戲臺下面,到處晃動的都是油光水滑的大辮子。宗室年輕爺們兒,到了這個場合也不愛戴帽,圖地就是這個瀟灑勁兒。當官的有點顧忌,領頂輝煌,一絲不苟。坐在那兒也在低聲談笑。帝黨後黨的人物差不多各自一半。在戲臺下面,似乎也沒有了往日朝堂上面的隔閡。現在大清算是國泰民安,大家各安其位。各有各的好處。小鬼子也沒有了前幾個月的折騰勁兒,西洋鬼子都說要調停,他們還有幾天蹦達頭兒?要說大家有什麼心思,也就是遼左之地,那手握重兵的傢伙。一天他還在那兒,大家就有一天下意識的擔
朝局現在初步平衡了,大家日子也還算滋潤。這個傢伙卻越來越難以複製。想想都發毛。幾萬兵擺在那兒,就算他沒那個心,誰不擔心他進京來一勺將大家燴了?偏偏現在還沒法子對付他!
老佛爺今兒欽點這出《安天會》也是其來有自。東海出了一個天不管地不收地潑猴,攪了王母娘娘地蟠桃盛宴,最後還是將這潑猴壓在五指山下…………老佛爺也得討個好口採嘛!這些日子,朝廷誰不覺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