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答應一聲要去,韓老掌櫃卻叫住她:“拿紙筆做什麼?”
“立字據啊!”
韓老爺子淡淡一笑:“兩百萬銀子的事情,我韓某人還有點擔待,再要字據,傳出去有點兒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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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在徐一凡的殷勤挽留之下,韓老爺子欣然宿在徐道臺府的客房。
而在同一夜,李鴻章以直隸總督,北洋大臣銜轉奏請委直隸候補道徐一凡為南洋宣撫籌餉委員的摺子,也已經上路。
在天津衛局中的各個人物,在這夜都是各懷心思。
韓老爺子這夜就沒睡著,批衣而起,在庭院當中看著天上冬日月色。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邊人影一閃,身後傳來的就是章渝的聲音:“老爺子,錢答應給他了?”
韓老爺子頭也不回:“你們香教吩咐的事情,我韓中平敢不辦麼?”
章渝聲音沉沉的:“多謝老爺子……這挑人塞給他的事兒,我們也會抓緊辦……”
韓老爺子只是冷笑:“你當他真是貪花好色的人物?看那杜鵑,常伴在他身邊。雙腿筆直緊閉,眉毛凝而不散,膚無水潤之氣……放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小丫頭還是處子。他當真是好色之輩?這天下的事情,天下的豪傑,又豈是香教這些人物能知道的?”
不過這些話兒,他也只是藏在心底罷了。
再一回頭,章渝的身影早就不見了。
光緒十九年一月二十一日,朝廷明發上諭。委徐一凡為練兵捐南洋宣撫籌餉委員。宣撫事宜,與北洋衙門籌商提調。籌餉事宜,與戶部衙門報銷結算。
這種小事,就在一個月前,還為禁衛軍練兵事宜爭得暗流洶湧的帝都各派,都沒怎麼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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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此公足壯海軍威
事情果然如徐一凡所料。不管是清廷,還是李鴻章,對於他,還有一個多月前引起老佛爺震怒的那樁事體,都是抱著推麻煩,還有等著他自生自滅的態度的。
這種龐大僵化的官僚體系對於麻煩事務得過且過,有時候還裝鴕鳥的態度,他是再熟悉也不過了。
所以……他的特旨道臺,禁衛軍試辦練兵處幫辦委員的頭銜上,又多了一條南洋宣撫籌餉委員的頭銜出來。反正只要不出圈兒,他這個二桿子道臺,就可著他折騰吧。反正誰也沒指望他能籌出餉來。
就連掛著南洋通商大臣頭銜的兩江總督劉坤一,對邸報上這個訊息,多關注一點兒的心態都欠奉。
整個帝國上下,如他所料一般死氣沉沉,得過且過。
應該說李鴻章還是記人好處的,雖然不給他餉,也刻意排擠他出淮系根本的那個***。根本不給他實際弄權的資源。但是要奏調隨員準隨員,北洋捐務總局也弄了一大堆空白官照實收,封典,追贈文書給他。
在清末,在南洋出售這些官照封典功牌,本來就成了一樁生意。南洋華僑,雖然已經離開故土幾十上百年,但是親友互拜,老人下葬,還是願意翎頂輝煌,袍帽儼然的往來。老人入土,不打幾塊什麼大夫,什麼恭人的牌子,大家都不好意思出門兒。
勸捐的委員南洋到處在在皆有,有的有名義,有的沒名義。不過誰也沒有這次徐一凡動靜大。他奏調了整整六十名隨員,是上諭明發的宣撫勸捐委員!
當然,官場裡面對於他二百五的呼聲就更高了一些兒。勸捐本來就是賺頭不大的生意,再帶那麼多人,一路上火輪船加上人吃馬嚼的。這澆裹跟賺頭比起來賠本賠大發了。他這個道臺在天津官場是更加的路人側目。
見過傻子,沒見過這麼傻的!
徐一凡可不理這些,這幾天等待出發的日子,他將跟著自己的三十九名學生全部帶上,加上留在津門的馬賊衛隊,通通組成隨員隊伍。連準小妾杜鵑都堂皇帶上,一路上伺候大老爺吃喝拉撒。收拾行李,教導隨員外事紀律,順便絞盡腦汁回憶自己當初看過的南洋資料,忙得四腳朝天。
韓老爺子一見之後,也已經告辭,去給他籌現銀和人去了。得著一點空兒,他就去找楊士驤打官司,他想奏調的一些手下,現在還沒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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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士驤的馬車匆匆的停在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