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山微笑:“日朝一體,更何況我和金君樸君又是這麼好的朋友。記得支那國內有句古話,此間樂,不思蜀。金君樸君,可有一日,忘記了朝鮮母國?”
今日頭山滿地客人,就是當年朝鮮親日派別開化黨的兩大臺柱,曾經做過朝鮮兵曹判事的金玉均和曾經是朝鮮忠翔府佐郎地樸泳孝!
開化黨可以說是日本明治維新以來,一直在朝鮮扶植的親日勢力。早在西元1881年,也就是光緒七年的時候,金玉均等人就作為開化黨的骨幹勢力,訪問日本。和日本政府,浪人組織拉上了關係。
當時朝鮮,閔妃和大院君爭權奪利激烈。開化黨依託著閔妃。一直試圖攫取朝鮮中樞大權,然後脫離中朝的宗藩關係,靠攏日本。可是在光緒八年的時候,大院君利用朝鮮舊軍起事的機會。在清政府地支援下,發動政變,殺死閔妃集團大臣多人。重掌了朝鮮中樞大權。
在日本的潛在支援下,僅僅兩年之後,金玉均等人就一手操持了甲申事變。一邊請漢城的日本公使竹添派日兵入衛王宮,控制李王。一邊矯詔召見大院君集團的重臣,準備一網打盡他們。
誰知道這些傢伙政變本事畢竟有限,居然讓李王給逃了,一直逃進了袁世凱的軍營裡面!
雖然殺了一些大院君集團的重臣,可是政變還是在慶軍鎮壓之下失敗。大院君重新掌權。閔妃也退居幕後。和這些開化黨人撇清了關係,金玉均和樸泳孝這兩個骨幹僥倖得脫。在日本人的幫助下輾轉來到倭人國度。金玉均化名為巖田周作,樸泳孝化名為山崎永春。就成為了倭人豢養的得力工具。
這兩人在朝鮮還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閔妃現在也在朝鮮依然未倒。只要機會合適,日本人是會毫不猶豫的將這兩個工具放出去地!
聽著頭山滿帶笑問話。金玉均沉聲道:“母國風物,哪有一日敢忘?只希望能和日本朋友攜手,有朝一日,能將清人趕出我們的國度!朝日兩國,從此共存共榮!”
樸泳孝也在邊上,不住沉痛地點頭。
頭山滿微笑:“如果讓你們潛入朝鮮。再來一次甲申義舉,你們敢是不敢?”
語聲淡淡的,卻把席上兩人震得都說不出話來!
金玉均和樸泳孝只是看著頭山滿,訥訥地道:“清國慶軍還在…………就算有日本朋友幫助…………我們不是畏縮,只是現在還留下的潛勢力都是日本朋友將來的得力臂助。如果再受到損失,也對日本朋友不利啊…………”
頭山滿微笑。輕輕道:“慶軍就要北上了。”
“什麼?”金玉均瞪大了眼睛,樸泳孝卻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頭山滿神色很有些悠然自得,眼神越過他們瞧向遠處:“這麼一個大好機會放在面前。你們還不要抓住麼?日本朋友近十年來在你們身上的期望,難道就這麼白白浪費不成?”
豢養他們的主子要求回報了,當奴才的還有什麼話說?
雖然樸泳孝還是畏畏縮縮,金玉均已經心一橫地答應了下來:“只要日本朋友能為我們牽制住慶軍,我們願意重返國內!”
頭山滿看著他們,淡淡一笑:“牽制?不,這次我們會有更大的舉動!二十年生聚,也該有個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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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漸籠罩下來,慶軍營地內外,火把高燒。從官到兵,都在罵罵咧咧的裝軍裝,扎束軍火,準備車馬,安頓夫子。一副兵荒馬亂的景象。
這個二百五欽差一過來,慶軍居然就要馬上移營!什麼玩意兒嘛!要不是袁大人壓著,當場大家就要鬧出來!
說起來也奇怪,袁大人不是支援他們鬧事兒的嗎?怎麼今兒反而要幫那個二百五說話彈壓?
吳慶恩從一處營舍裡面鑽了出來,腦子猶在嗡嗡作響。剛才數十軍官聚集一處,鬧哄哄的要馬上上公呈給榮祿,參劾徐一凡這位幫辦大臣跋扈。還好他多了一個心眼兒,總在琢磨袁世凱地態度。暫時把現場的憤憤不平壓了下來。
他繞著徐一凡盤踞的公廳走開,小心翼翼地奔後面馬房而去。無論如何,今兒要去袁世凱那裡,討一個口風出來!
才到馬房門口,就聽見一個陰沉的聲音低低道:“慶恩?”
“誰?”吳慶恩嚇了一跳,手已經按上了腰刀。就看見陰影裡,一個五短身形走了出來,卻正是袁世凱!
他淡笑著打招呼:“不認得我了?我就知道,滿營營官,就你還有點腦子,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