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癌症去世。長航局出面給她辦理後事,並且又派了一個保姆照顧馬甲。馬甲繼續拿著那份豐厚的工資,上初二那年,他的父親終於回來。
當馬甲想和父親在一起,過上有親人照顧的生活時,他的父親,卻回到黃岡的老家,住進老屋,一個人獨自生活在大山裡面,這一待,就是八年。其間只有寒暑假的時候,馬甲才會回老家和父親團聚。
可是馬甲的父親對馬甲很冷漠,彷彿把他當做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除了生活上的照顧,感情上並無任何的交流。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八年後他父親失蹤。
馬甲說,他的父親回來之後,就孤單地待在老屋,什麼地方都不去。不過臨失蹤前,他父親到大學找過他,但是什麼都沒說。父子倆就在校外的餐館裡吃了頓飯。
當時,除了對父親突然的造訪感到奇怪,馬甲沒有任何其他的感覺。當時他還不知道這將是他和父親最後一次相聚。
“你能回想起,你和你父親最後一次見面,他身邊有什麼奇怪的人嗎?”我問馬甲。
“沒有……”馬甲過了一會兒,才打字過來,“我剛想起來了,他出門的時候,有兩個人和他走在一起。”
“什麼樣的人?”我打字問道,“衣著奇怪嗎?我的意思是,是否穿著很正統或是氣質非凡的人?”
螢幕安靜很久,馬甲應該在電腦那頭仔細回想。
“我想起來了,兩個人之中,有個女的,那個女的很漂亮。”
看到這句話,我忍不住笑了,馬甲絕對是個男人。但隨即我笑不出來了。
馬甲又打了一句話:“那個漂亮女人三十多歲,是個外國人,白種人,她是金色頭髮。”
“難道是你父親在遠洋集團工作,漂洋過海的時候認識了外國朋友?”
“應該是的。”
“她是不是你父親在國外的情人,你父親和那個女人出國定居了?”
“絕對不是。”
“為什麼這麼肯定?”
“因為父親再次離開後,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
“說來聽聽。”
“我父親走後,來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人,他們都在暗中打探我,但從來沒有直接找過我,跟我交談。之後兩個月,我到長航武漢分局去領取父親的工資,可是被告知,我已經成年,沒必要領取工資了。”
“這個理由不成立。”我打字過去:“這是你父親的工資,並不是你的撫養費。”
“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我父親這麼多年發的工資加起來不算少,錢都存到銀行,就算是我大學畢業不去工作,也能過得很好,所以我就沒有堅持。”
我在電腦前猶豫了很久,終於打字過去:“也許我說了你不高興。你父親可能從事一個很特殊的職業……”
馬甲沒有打字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馬甲回話了:“其實我當年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
“你父親有可能是個間諜。而且,很可能……叛變了。”
“不會的,我父親絕不會叛逃,你不瞭解我的父親,你不瞭解我的家庭。”
“你自己也說過,你並不瞭解你的父親。”
“我父親絕不是這種人,他當年在越南,潛入到敵人後方,一個人悄悄地幹掉敵方一個通訊班,用通訊工具,報出越軍指揮所的位置。”
“就像‘黑豹突擊隊’那樣,抱著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決心,是嗎?”
“是的,我父親作報告的時候,就是這麼說的。在我老家,很多人都還對我父親的事蹟津津樂道。”
“你自己並沒有聽你父親說過?”
“是的。”
“他回來後,八年時間裡,都沒跟你講過嗎?”
“沒有,一次都沒有。他沒講過他的任何事情。”
我也開始沉默,過了一會兒,我才打字回覆:“你父親在遠洋集團上班,怎麼會由武漢長航局發工資?據我所知,它們雖然都是水上運輸單位,可並不屬於一個系統。”
“我說過,我父親很多事情,無法用常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