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干的人,都自認為是‘專家’、‘學者’,也都長篇大論地參與了與房地產業發展有關的各種討論。”他要證明的是,他是專家,我不是,所以我應該閉嘴。或者說:“見過馬跑的人,並不知道騎馬的滋味,也不等於會騎馬。看別人騎馬跑得很快,你卻可能騎上馬還沒跑就掉下來摔個半死。別以為看過騎馬就懂騎馬了,僅僅看過騎馬的人如果也都有資格去評論馬術那才是真正的笑話呢。”順著這樣的邏輯一推就明白:在房地產上,只有像他這樣的人才有說話權。一般消費者最多見過馬跑,甚至有連馬跑都沒有見過的,根本沒有資格說話。
任先生大概忘了,僅看過馬跑的人並非不能評論馬術。賽馬也好,馬術也好,騎師再專業,他們也要表演給看馬跑的人看。看馬跑的人是騎馬的人的衣食父母。你見過哪個騎師會像任先生這樣對觀眾怒斥:“起什麼哄,喝什麼彩,你們這些沒有騎過馬的蠢貨!還不給我閉嘴。我到時候告訴你們誰贏就行了。”
買房的老百姓沒有專業知識就去經營房地產,就像僅看過馬跑的人貿然騎馬一樣,多半會出事故。但是,人家花錢買房,就有權知道錢花在哪裡。這就像花錢進了跑馬場的人,有權親眼看看比賽究竟是怎麼分出勝負並且在看臺上品頭論足一樣。否則人家憑什麼買票?房地產商有經營的專長,但不能用自己的專業知識壟斷關於房地產的公共辯論。所以,我寫文章並非像他所指的是在冒充專家、學者。相反,我坦誠交代我是個沒有買過房、也不懂房地產的“白丁”。但是,我有問題要問,有觀點要表達。這是所有老百姓都有的權利。不管你是什麼專家,也別想擋住我。
這種壟斷公共辯論的心態和圖謀,被董藩表述得更清楚。他的反駁文章,題為《薛湧的無恥、無知與放肆》,竟從我對北大的批評講起:“令我愕然的是,薛湧竟是早年北大的畢業生。雖然薛湧的批判不乏真知灼見,但他畢竟曾受業於北大,北大是他的母校,他曾是北大的學子。有意見和建議可以透過其他途徑傳遞,抑或採用相對平和的語氣公開表達。”言下之意,我受了北大的恩,北大無論幹什麼都不應該公開批評,有話內部說,別讓外人知道;或者要非常客氣地說話。可是,為什麼他自己可以今天說人家是“國恥”,明天說人家是“無恥”呢?按他的邏輯,只要人家過去給了你好處,你就應該把公共利益拋到一邊,“透過其他途徑”而不是公共辯論的方式表達自己的看法。這難道不是公開為既得利益張目嗎?
任志強和董藩,一個是生意人,一個是學者,但有著同一種心態:排斥老百姓參與公共辯論。我說他們欺行霸市,看來並沒有委屈他們。
中國到了“羊吃人”的時候了嗎?
據《上海證券報》報道,最近國內經濟學家紛紛出來回擊《華爾街日報》關於中國的經濟發展是否是以最窮的人的利益為代價的質疑,稱該報“斷章取義”,並堅持“中國絕大多數人從改革開放受益”。
聽了這樣的評論我未免有些疑問。我訂了《華爾街日報》多少年。眾所周知,《華爾街日報》是右派的財經報紙,對華在政治上強硬,但對中國的經濟改革一直持相當積極的態度,並堅持弗裡德曼式的市場經濟理念,反對政府幹預經濟,削平貧富,主張對中國貿易開放,並在中海油併購美國石油公司、美國對中國的貿易赤字、乃至美國是否應該壓人民幣升值等一系列具體問題上,基本都站在中國一面。怎麼會突然拿出一副*黨的口氣來教訓中國不管窮人呢?
後來看到《金融時報》的相關報道,才算明白是怎麼回事。事情起源於世界銀行的一個報告。根據這個報告,從2001年到2003年,中國最貧困的10%的人口,收入降低了;最富的10%的人口,收入增加了16%。而在同一段時間內,中國經濟的年增長率接近10%。報告講得很清楚,在這段時間內,最窮的十分之一人口收入略有下降,但其他經濟地位的人口的收入都有明顯增長。翻譯成我們經濟學家聽得懂或者最愛聽的話,那就是90%的人口收入有明顯增長。人家已經有了這樣的結論,我們的經濟學家何必用什麼“中國絕大多數人從改革開發受益”來反駁呢?誰說絕大多數人沒有受益呢?
一些名字也沒有的“經濟學家”在接受《上海證券報》記者採訪時還進一步表示,“把造成中國的低收入人群的原因歸為富裕人群更富裕,在某種程度上有‘斷章取義’之嫌”。但看看前面世界銀行的報告,人家只是把資料擺出來,說最富的10%的收入提高了16%,最窮的10%收入降低了,並沒有“把造成中國的低收入人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