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文成背誦著廣告詞,把自己墜入舒暢的夢裡去了。
晚上,向喜和同艾的恩愛在自然中漸漸復甦著。同艾和前些年相比,體態稍顯出些豐腴,豐腴的同艾和向喜依偎在一起,向喜又聞見了同艾頭髮裡那股花籽油味兒。雖然同艾來漢口前已經不再使花籽油,她使了在保定買的生髮油。但向喜還是頑固地認為那就是花籽油味兒,也許那是同艾帶來的“笨花”的味兒吧。笨花味兒使向喜興奮,笨花味兒也給向喜帶來一絲憂愁——二丫頭不時出現在他眼前,他跟同艾說著話,就免不了有些走神兒。憑著女人的敏感,同艾不久就覺出了向喜的走神兒,她謹慎地又有幾分肯定地對向喜說:“你有心事,我覺出來了。”
向喜長出了一口氣說,“是哩,我心裡一直有事。”
同艾又問:“是國事還是家事?”
向喜猶豫了一下說,“國事、軍事……都有。”本來他要說國事家事都有,家事就是娶了二丫頭。但話到嘴邊,他把家說成了軍。
同艾知情達理地說:“那就不是我該聽的事了。”
向喜卻說:“你不聽我也想給你說說。我不說給你,又能說給誰呢。”他說得很動情,也很真切。他確有一些不能與人言的國事想對髮妻說,雖然他知道,身邊這個女人並不能夠完全理解。他突然給她講起一個名叫宋教仁(注2)的人,說袁大總統差了個叫應桂馨的人在上海暗殺了他。那個殺害宋教仁的應桂馨幾次三番向大總統邀功,大總統為滅口,竟又派人把應桂馨也暗殺在火車上。向喜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