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說而已。”
她避開他的注視,望著寢殿角落的暖爐出了會兒神,略有些蒼白的臉隨著爐火的抖動明暗不定。
她能跟他說什麼?告訴他可能會有天罰降下?告訴他可能會英年早逝,志未酬,身先死?
輕咬下唇,她眼中閃過堅定。不,她不會告訴他,他不需要知道,不需要揹負這樣的沉重。天無絕人之路,她一定會找到法子改變這一切……她這個無壽無命的人不也活到現在了嗎?
深吸一口氣,她將臻首埋進了他溫暖的胸膛,不看他的悶聲道,“那就繼續等吧。其實和你沒關係的。”她對他說了謊……這幾乎是記憶中第一次。
“可是我擔心。”他抬起了她柔美的下巴,看進她有些閃爍的美眸。“前幾日,天現紅月,我突然心神不寧,總覺得是你出了什麼事,才剛回宮又折返回你那裡。見你無恙,我著實鬆了口氣,但你從那天起,就有些不對勁。”
黑暗中,他溫然的笑容消失不見,美麗的眼睛襯在玉雕般的臉上,顯得益發深沉如海。
她嘆口氣,纖臂繞上他的脖子,低聲軟語,“沒事的。只是覺得紅月有些不吉利。”
不給他懷疑的時間,將櫻唇印上他的唇,吻的纏綿誘惑。
“既然都睡不著,不如做些別的好了。”唇分之時,她笑語的邪魅。
這個妖精,竟然用這種方式逃避話題。
他哭笑不得,卻無奈的任最後一絲清明,消失在她的玉手乾坤之中。
她不願說,他又如何忍心迫她。
番外 千尋
自從來了某狐,宜倫公主府內院的主子似乎換了人。現在侍女們最積極伺候的,不再是笑起來勾魂奪魄的美人公主,而是一團白絨絨的小東西。
它愛睡覺,侍女們爭得打破頭的提供溫軟的胸部給它當墊子。
它想吃什麼東西,只需流光璀璨的紫眸掃上那食物一眼,再珍貴的山珍野味,都會很快用精美的食器盛著,擺到它的面前。
它每天到園子裡散步的時候,內院所有的工作都會自動自覺地被擱置,保護它的安全是絕對的第一重要的事情。
這簡直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嘛。
不過它之所以能如此囂張,主要是因為正主兒最近很忙,隔兩天便進宮,回府就將自己關進書房查典閱籍,連貼身侍女也只能在早晚梳洗用膳的時候見到她。
這日,錦繡坊的人上門送前幾天訂做的衣服,美人主子才姍姍露面,收了貨,丟下一句“不用試了”,便拎著這幾天作威作福、享盡寵愛的小白進了內室。
照例支了個隔音結界後,將那團丟在了地毯上,似笑非笑的指了指桌上的男裝,“自己的衣服自己試。”
地上白絨絨的小東西很顯然對她‘丟’它的舉動十分不滿,有些憤恨的抬頭瞪她,就見她若無其事的走到貴妃椅邊,舒服的倚了進去。它做兇惡狀的叫了幾聲,在她聽來卻如貓叫,沒一點威懾力。
許久,它沒趣的低下小腦袋,訕訕跑去了屏風後面。她見到它垂頭喪氣的樣子,大笑出聲。
這個女人,一點也不懂得什麼是尊老愛幼。還是外面的那些姐姐溫柔可人。
臭著一張臉換好衣服走出來,路過落地的琉璃鏡前時,竟不小心呆掉了。
鏡子裡的少年身著月白剪梅暗紋長衫,腳穿同色緞履,一身打扮合體雅緻,雖稱不上倜儻灑然,少了幾分名士風度,卻也別有一番絕美的風情。
原來……原來他也是可以入畫……更難得的是,她竟替他選得這般得體合身,定是花了心思的……
垂下眼,遮去魔魅的紫眸中不太搭調的氤氳,想要對慵懶賴在貴妃椅中的那人道聲謝,卻彆扭的不知如何開口。
將他的窘樣看在眼裡,她暗笑不已,面上卻一片平靜道,“你這幾天過的不錯嘛?”
“哎?”他正在醞釀情緒,想來場感天動地的煽情表演時,被她突然轉移話題問得一愣。
“鮑汁猴頭菇,天山雪蓮煲,御製雜菌宴,銀耳蓮子羹……好像還喜歡吃桂花蓮藕糯米糕?”
“哎?”聽她有條不紊的一一細數他這幾天吃的美食,他呆得更厲害……她這幾天神出鬼沒,可他偷吃的,她竟全知道?
到底誰才是妖怪啊?
“櫻霜,櫻霏,櫻霎和櫻霧還被你襲過胸。”她不懷好意的看著他。
“哎?”他粉嫩的唇微微張開,眼睛睜到有生以來最大……他……他冤枉啊,明明是那些姐姐爭著要來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