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前面站著黑乎乎的身影,正是笨笨,糖漿啪嗒一聲,正好飛到它毛茸茸地胳膊上。
笨笨也吃了一驚:什麼玩意?它剛才吃了兩串糖葫蘆,還沒過癮,所以就在胖子前面晃盪,伺機再弄點吃的,結果糖漿正好落到它地身上。
笨笨就感覺熱乎乎的,湊到鼻子跟前一聞,頓時樂
正好是它最愛吃地蜜糖,立刻伸出舌頭猛舔。
看到沒出啥意外,胖子這才放心,往玻璃片上一看,也頗有些得意,糖葫蘆也像模像樣,完全可以插到草靶子上面叫賣了。
旁邊的唐鳳山看得有點傻眼:不好啊,這胖子肯定是要偷學我地手藝,同行是冤家,搶飯碗子的來了。
“把玻璃抬外邊去,這幾串留著我慢慢吃。”胖子指手畫腳,二肥子和奇奇他們被指使得團團轉。不過,小傢伙們心裡都暗暗高興:胖叔叔會蘸糖葫蘆,以後就少吃不了。
“什麼味?”胖子吸溜幾下鼻子,然後就嗅到一股焦糊的氣味,往鍋裡一看,裡面的糖漿都變紅了。剛才得意忘形,沒管鍋裡的糖漿。
胖子抓抓腦袋,把鐵鍋端下來:“唐大哥,以後我就自己來吧——那啥,你放心,我就是蘸著給娃子們吃,不跟你搶生意,哈哈——”
他也看到唐鳳山臉上不大樂呵,連忙出言安慰。唐鳳山一琢磨,靠山屯這麼遠,以後也不能跑這賣來,不影響生意,於是這才釋懷。
“笨笨——”奇奇忽然驚呼一聲,胖子就看到一個黑乎乎的身影衝向鐵鍋,連忙擋在前面,砰得一聲,和笨笨撞個滿懷,多虧胖子勁大,笨笨又沒有成年,這才攔住這個想去喝糖漿的小傢伙。
“等涼了再給你!”胖子伸出手指,在笨笨地鼻樑子上敲打了兩下。狗熊這個地方最脆弱,笨笨倆巴掌捂住鼻子,嘴裡一個勁吭嘰。
“開飯嘍——”葉鶯一手拿著串糖葫蘆,一手託著一摞碗走進屋裡。
胖子忍不住逗她:“這是給小孩蘸的,你咋吃上了?”
葉鶯一點也不在乎:“胖哥,你多給我蘸點,等我回家過年的時候拿著,這要是再灑上點芝麻就更香了。”
嘿,這丫頭片子嘴更刁,比胖子也就稍微差一點。
二肥子他們都一手拿著一串糖葫蘆回家了,一個個都吵吵著:“吃完飯還來。”
“誰要是再想吃糖葫蘆,自己拿糖。”胖子很沒有風度地嗷嘮了一嗓子。
鼻涕娃用祅袖子在鼻子下面擦了一下:“胖叔,用糖精行不行啊?”
到了第二天早晨,唐鳳山騎著腳踏車,託貨架上搭著兩麻袋山裡紅,上面還橫著一大捆梢條,滿載而歸。
靠山屯的鄉親們則緊鑼密鼓地開始大練秧歌,因為林青山帶回來訊息,過了正月十五,就開始運輸建築材料,跟扭秧歌一點也不衝突。
胖子是秧歌隊主力,今年的秧歌隊陣容進一步擴大,一個豬八戒,三個孫悟空。胖子一看不行啊,一個孫悟空就把豬八戒弄得服服帖帖,要是哥仨一起上,那豬八戒還有的活,連忙張羅著換人。
奇奇最聰明,叫笨笨頂替了胖叔叔的角色。小笨笨戴上豬頭,胳膊上拴個九齒釘耙,走起來搖搖晃晃,再加上一身黑毛,比胖子的扮相帥多了。
就有一點不好,不給它吃地就罷工,結果,還得由奇奇專門在旁邊給它扔爆米花。
胖子一下子清閒下來,感覺心裡還有點空落落的,於是就在家跟著大辮子幹活,打掃屋子,糊牆糊棚,豎燈籠幹,忙忙活活,也過得挺充實。
大辮子把屋裡屋外都跟著收拾完,在臘月二十七這天,就和葉鶯回城,畢竟是倆沒出門子地閨女,不好在別人家裡過年。
王工還有丫丫是肯定要在這裡過年了,丫丫有一幫小夥伴玩,王工也頗有些樂不思蜀,天天倆飽一倒,過得悠閒自在。
當然,對於胖子來說,還有一件大事,那就是給各家寫春聯,這也是他比較得意的手藝。上次去供銷社,胖子就買回來筆墨,準備好好露一手。
二十七下午,練完秧歌,大夥就拿著紅紙,三三兩兩去胖子家討對子。胖子大排二排地往桌子前面一坐,一手拿筆,一手捏著小煙,神氣十足。
車老闆子最先來的:“胖子,先給我的馬車寫點啥,討個吉利。”
“好說,車行千里路,人馬保平安,這詞怎麼樣?”胖子吧嗒一口菸捲,煙霧嫋嫋,頗有幾分高人風采。
“寫對子啊,我來試試。”王工從炕上蹦下來,往桌前一站,帶著眼鏡,文質彬彬,拿過胖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