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人才會被人這麼心思狠毒的對待?”
李銳將手機重新放到他的面前,剛剛那張照片被放大,她平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上面猙獰的兩條疤痕像是兩條扭扯的蜈蚣,在她白皙的手腕上顯得異常恐怖。
凌天樂稍稍平靜下來心情再一次被震懾,一片刺痛開始在體內蔓延。
“她手腕上的兩條傷疤,你看到了嗎?那麼深的傷口,她用玻璃碎片劃下去的時候毫不留情,但她感覺不到痛,因為手腕處的皮開肉綻抵不過心靈的侵蝕,她在暗夜和絕望裡嚎啕大哭,她哭的撕心裂肺,她哭著求人來救她,那時候你在哪裡?”
“我真慶幸她的意志力如此堅強,我慶幸她因為幻覺恐怖而自殺,要不然她只怕永遠都發現不了精神病藥有問題,要不然她會變成一個真正的瘋子。她開始想辦法逃離,她想方設法讓別人聯絡我,但這些電話都沒有傳遞到我耳中,於是她開始自己想辦法逃離瘋人院。她再一次劃破手腕,混進了手術室,利用跑酷翻閱圍牆,身上被鐵絲網刺得鮮血淋淋。凌總,如果你曾經在午夜寒冷街頭看到一個衣衫凌亂,滿身鮮血,臉色蒼白的女人,你不要感到吃驚和害怕,因為那一刻,她臉上的絕望和倉惶絕對會讓你潸然淚下。我慶幸我趕到了,她躲在我懷裡嚎啕大哭,我抱起她的時候,她全身沒有任何的重量,好像放在風中就會被颳走。”
171 這裡是一顆人工心臟*
“可我還是低估了藥物對她的侵蝕,她的身體機能完全被破壞,她常常會頭痛,你有見過她疼痛的時候,用頭去撞擊牆壁嗎?那撞擊的聲音在午夜格外清晰,我只能從後面抱著她,她哭著對我說:‘李銳,疼,你輕一點,你把我都勒疼了。’她常常會盯著自己的手腕發呆,那猙獰的傷疤我看了都不忍更何況是她自己呢?有一次我回來就看到她坐在臥室裡拿著手術刀一點點的劃開她的手腕,我嚇壞了,她卻笑著對我說:‘李銳,不疼。’她不哭不喊的的樣子讓我覺得一朵盛放的向日葵在凋零,她這樣年華的女孩在對方的迫害中加速萎靡……你知道她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失眠嗎?你知道她自虐的時候,喜歡用手掐著自己的脖子嗎?你知道她有時候出現記憶混亂嗎,自言自語嗎?她生病了,病入膏肓。”
李銳重重閉上眼睛,調整紊亂的吸呼,冰冷的說道:“凌總,真正毀了白紫曉的那個人不管你是否知道,也不管你是否依舊無動於衷,我今天跟你說這些,只是我自己選擇守護她的一種方式,儘管我不承認,但是我不能那麼自私,紫曉現在的情況我希望你可以知道,她心裡有你,她現在這麼痛苦,我想你必須去看看她。耶穌說過:對於你來說,你是一個人;但對於某個人來說,你就是全世界。你是她的全世界,不管她是正常還是瘋子,我想,只有你可以幫助她儘快從這樣的狀態中走出來。
此話一出,凌天樂身體發抖,竟有些搖搖欲墜。
對於李銳來說,這麼直白的闡述是第一次,而對於凌天樂來說,在人前流露他的痛苦也是第一次。
凌天樂感覺喉嚨被堵了一團棉花,胸口在劇烈的晃動,他沒有想那次紫曉上車那一別,不是死,卻是比死還要難受的折磨,這樣的事實遠比想象中還要讓人難以接受。
凌天樂望著透明的水杯,淚無聲落下,他強忍著,背轉過身體,不讓李銳看到他滿是淚水的雙眼,但是越強忍,越是沒辦法遮掩。
兩分鐘之後,凌天樂突然失聲痛哭起來,他再也忍受不了自己的哭聲,所有的痛苦和悲傷都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凌天樂淚流滿面,單手錘著自己的心口,悶悶的說不出話來。
他的心臟處,有著他無法承受的劇痛,前所未有的痛楚和絕望瞬間便將他淹沒在這兩個月的長河裡,河水氾濫洶湧,卻堵不住他奔湧而出的淚水和自責。
李銳眼神薄涼,苦澀的想,愛情可以克服一切,誰知道愛情原來也可以毫無力量。愛情可以填補人生遺憾,但是在現實生活中,製造遺憾更多的偏偏也是愛情。
白紫曉愛的人是他,他能做的就是如此,可是未來的路,有了凌天樂的參與,她的傷口真的可以癒合嗎?
李銳看著手機中的照片,眼神漸漸溼潤,紫曉,我希望你可以儘快恢復得和我認識你的時候一樣,我能做的我會盡量,不管凌天樂會有什麼舉動,我來了,不後悔……
凌天樂嘴角下彎,像是要憋住呼吸的樣子,他喉頭微微顫動著,那一刻,似乎千言萬語都哽咽在了那裡。
但是他始終卻一言不發,低著頭,只是緊緊的捏著水杯,那種緊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