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妍望著他眼裡的震驚,心陣陣疼痛,“這樣對你我都好,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裡的人,硬是勉強在一起,會遭受很多不可避免的問題。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同樣會痛苦,會分開。我是過來人,我明白我們之間的距離有多遠,這個距離有多可怕,耿天磊,你明白嗎?”
耿天磊的視線掃過她落在繁複的桌布上,上面富有雕塑感的垂花幔紋與渦卷紋,盡顯巴洛克高貴復古風格,奢侈而華麗。他緩緩抬起頭來,嘴角掀起魅人的弧度,語氣輕柔,“不明白,你說的我都不明白。不過不要破壞了用餐的好心情,我們先不談這個問題,飯後我們再繼續溝通。夕妍,今夜這麼美好,陪我好好的喝一杯吧!最後的晚餐,應該是盡興的。”
夕妍執起杯子莞爾一笑,“也好,我先敬你一杯,謝謝你為我做了這麼多的事情。”
某人舉杯與她輕碰杯壁,輕脆的聲音輕輕劃過兩個人的心尖,盪漾起絲絲漣漪。各懷心思的兩個人對美味都盡失興趣,某人與她不時的頻頻舉杯,理由層出不窮的理所當然。夕妍望著他熾熱的目光,心裡隱隱作痛,自己對他終究是動了心,就因為她發現了這可怕的事實,才決定把這一切都結束。這麼發展下去,她會拔不出來,她試問自己真的要嫁進耿家嗎?要去過一種自己不確定,不瞭解,不安心的生活嗎?
耿天磊注視著對面的女人,臉若桃花,霞紅一片,杏眼裡醞滿了迷離的水霧。他淡然一笑,“飯吃完了,我們也該好好的談談剛才的問題了,樓上的酒吧不錯,是個談事情的好地方,我們上去喝一杯吧。”
夕妍的頭有些跳痛,這紅酒看似溫和,後勁卻是十足,她望著他的目光,有些猶豫。
某人的笑意漸濃,“夕妍,你不是要把問題徹底解決嗎?怎麼,你後悔了?”
夕妍的心一動,緩緩點頭,兩個人來到頂樓的觀景酒吧,隨便點了些小吃,耿天磊特意給她點了份甜甜的飲品。這裡的視線能俯瞰全城,深邃幽渺的夜晚,浩淼迷離的星空,點點閃動欲迭欲墜,一切遐思都融化在蒼茫夜色中,縷縷飛濺,絲絲流離。他們談了很多很多,話題也早已離題萬里。夕妍望著健談的某人,心裡愈現疼痛,她的頭也愈漸昏沉,她強挺著打起精神,“夜深了,我們回去吧!”
某人釋然一笑,“啪”的一聲,擦了個響指,對前來的侍應生小聲的低語了幾句,隨後侍應生拿來瓶洋酒,利落地為兩個人開瓶,並倒入精緻小杯中。耿天磊執起杯子望著對面微顯醉態的小女人,“夕妍,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女人,我誠心誠意地想娶你為妻。不過很遺憾,你的心太狠太無情,來吧,乾了這一杯,我如你所願,我們以後各走各的路。”
凜冽夜霧也成稜
夕妍的心愈加絞痛,雙眸氤氳,如果說先前的冷酷是對此人的厭惡,那此刻在她已然愛上他的時候,她狠下心來傷害他,她的心又何嘗不痛呢?她強忍著欲出的淚水,揚頭把酒先幹了,站起身來,望著這個男人,“對不起,我先走一步。”
耿天磊及時攬住她微晃的身子,撩人的氣息輕拂她的耳根,“慢些,你醉了,別摔著,我會心疼的。”
夕妍掙脫開他的懷抱,勉強走到電梯裡,身子靠在冰涼的廂壁上,電梯裡的燈光耀的她頭暈,她閉上眼睛靠在那裡。電梯“叮”一聲門開啟,夕妍隨著某人步出電梯,恍惚間走了一段路,她有些迷惑的望著四周,手指重重的揉捏著額頭,甚至她以為自己的視力出現了問題,她急躁的問著某人,“這是哪裡?我們好像走錯了樓層,這不是一樓。”
耿天磊邪起嘴角,笑容玩味地望著這個焦躁的小女人,“沒有錯,這是六樓,是我們今天晚上要去的地方,前面就是預訂好的房間。”
夕妍驚了一個激靈,頭腦瞬間清醒,她不再同他費話,轉身往回走,可是酒醉的身子並不配合她,腳根發軟四肢無力的她,腳下驀然一滯險些摔倒。某人手快的扶住她的身子,她打落他的手,繼續往回走。某人的手被打落數次後,終於失去耐性,伸手打橫抱起這個不聽話的女人。女人的手用力的捶打著男人的胸膛,暴怒起來,“耿天磊,你快放我走,我要喊人了。”
耿天磊象是聽到最好笑的笑話,胸腔震動溢位低低的笑聲,“夕妍,你不知道這家酒店是耿氏的產業嗎?你到說說看,在這裡誰敢管我,誰又能理會你的無理取鬧呢?”
夕妍的心極速地跳動著,這番話成功的震懾住她,捶打的手滑落下來,目光中流露出乞求,“你放我下來,你到底想做什麼?我不要去那裡。”
耿天磊收斂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