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雞尾酒,另一隻手舉著一次性牙刷。
韓宇哲悠悠一笑:“你好,簽收。”
柏林接過他手裡的牙刷,有很多槽點堆在嘴邊,於是錯身讓韓宇哲先進房間:“……”
等門關上,柏林忍不住好奇發問:“呃,你又出了趟遠門?”
韓宇哲熟練地窩到了沙發裡,長腿交疊,單手解開大衣的扣子,露出裡面平整熨帖的西裝,滿臉寫著斯文敗類:“嗯,我在冰島找了一間酒屋度假。”
柏林:“……”
啊,不奇怪了。
韓宇哲本身不怕冷,他多穿了兩件,是為了讓他在人群中顯得不那麼格格不入。
雖然他現在身上這套西裝外罩大衣,放在冰天雪地的冰島也很違和就是了。
至於他為什麼戴墨鏡——墨鏡起不了偽裝作用,但潮人就是黑天也可以戴墨鏡,室內也可以戴墨鏡,總之潮人的事別管。
冰島是韓宇哲曾公開在採訪中提到的理想居住地,理由是那裡的日照時間最短,有時一天只有四個小時能見到陽光。
柏林對那場採訪記憶猶新。
韓宇哲面帶愉悅的讚歎:“那裡簡直就是地獄。”
柏林:“……”
他嚴重懷疑Skye的世界巡迴未來很難踏進冰島地界半步。
他至今還記得,主持人當時一句話卡在喉嚨裡接不上來,看上去很想自掐一下人中救命,只好乾笑著強行哈哈哈了兩聲評價:“哥,你好幽默。”
當時韓宇哲聽完微微皺眉,想要開口反駁,被柏林反應很快地一把按住了。
而現在,放鬆靠在沙發裡的韓宇哲慵懶地撐著腦袋,挑起的唇角含著迷醉之意:“真好,果然是人間地獄。”
柏林:“……”
柏林:冰島人民聽到你的評價,大概不會感謝你。
為防止繼續跟韓宇哲探討有關地獄的問題,柏林轉身進衛生間洗漱去了。
刷完牙出來,柏林發現韓宇哲還在:“我沒事啦,謝謝你幫忙送牙刷過來,你回去繼續喝酒吧,別被人拍到。”
韓宇哲沒動。他視線落在柏林橫著放在支架上的手機:“又練那個八段錦?”
柏林點了播放,點點頭:“對呀,很有效果,你也可以試——”
他說到一半,又將後半句嚥了回去:“啊,練這個對你沒什麼用。”
韓宇哲瞥了眼螢幕,撐著臉注視柏林半晌:“你也想去山上練習嗎?”
柏林暫停影片,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肯定地回答:“當然啦,山上環境自然,空氣清新,比酒店自在多了。看著日出升起鍛鍊,多有意境,可惜沒機會試試。”
韓宇哲若有所思。
柏林見他不再開口了,正要繼續播放跟練,就看到韓宇哲施施然站起身,朝他走過來。
鏡頭拍攝不到的房間內,韓宇哲邁出一步,身形消失,聲音下一刻就在柏林身後傳來。
韓宇哲身上散發著大雪清冽的冰寒氣息,他從背後俯身靠近他,修長蒼白的手輕輕蓋住了柏林的眼睛。
他淡淡輕聲耳語:“你想去,那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吧。”
柏林尚未來得及反應,就感覺到了一絲天旋地轉般的失重感。
等背後的人鬆開手退去,柏林第一反應是周遭的溫度驟降,冷得打了個哆嗦。
房間裡只開了一盞檯燈,光線昏暗。
韓宇哲捂住眼睛的手放開後,柏林被驟然變化的視野猝不及防刺痛了眼睛,酸澀地用力眨了好幾下,險些流出生理性的眼淚。
他看到了雪山頂峰鋪天蓋地的白。
柏林環顧著四周,意識到自己正站在一座不知名的山峰最高處,腳下無人踩踏過的新雪厚重、綿軟,隨著重力下陷,沒過了他的鞋面。
襪子被雪浸溼了,柏林原地踩了踩,試圖把雪抖落下去。
天矇矇亮,一切都是冷色調的。
他抱緊胳膊打量著綿延不絕的山脈,自上而下的高度看得人心慌,目光所及是不見盡頭的冷杉林,茫茫的飄雪簌簌而下,無聲飛舞,純粹原生態的自然景觀蔚為壯觀。
柏林完全懵掉,呆呆地看了半天不動彈。
韓宇哲不動聲色靠近他:“有什麼想說的嗎?”
他期待能從柏林臉上看到驚喜的表情,在想柏林會不會笑著說好喜歡,或者哇,謝謝你。
柏林懵懵地扭過頭看著他,吸吸鼻子,打了個噴嚏:“阿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