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多到的夜總會,那個時候小蝶恐怕已經徘徊在生死邊緣了。死人是不會走動的,更不可能去坐陪了,還是整整一個晚上到凌晨。案子充滿了矛盾點,時間也無法關連上,沒有嫌疑人,更沒有值得懷疑的物件,物證更是寥寥無幾,現場所有酒瓶上的指紋,除了王老闆的就是小蝶的,服務生們都是帶手套,不可能留下指紋,調查的最後一無所獲,只能歸為懸案。
又是一個薄霧瀰漫的夜,緋墨坐在一家夜總會的樓頂上,赤紅色的眸子帶著冰冷的寒意和譏諷,俯視著沉溺於這種糜爛生活中的男男女女,這裡照舊是花錢買醉,享受墮落的煙花之地,來來往往的人們,絲毫沒有受之前的離奇死亡案件的影響,緋墨突然覺得很無聊,便站起身撣去衣服上的灰塵,一陣風吹過,她的身影也隨之消失。
重新來到三途河的堤岸,安靜的夜晚,只有涓涓的流水聲,緋墨將腳浸在水中,河岸上瞬間綻放出無數的鮮紅的彼岸花,河水也停止了流動,如鏡面一般倒映著夜空的景色,明鏡的水面顯現出王老闆的身影,他正坐在包房中被一堆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的女人們的屍骸包圍著,並不住地勸酒,他則一臉驚恐的慘叫著,哀求著,卻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不過這一株株來自地獄的牡丹,不知道是否和您的意呢?或者應該問您是否還願意享受呢?呵呵……”
無福消受
夜晚再次如約降臨k市,如往常一樣,薄薄的霧氣從西城區跨過三途河蔓延了整個東城區,大部分的人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在一間裝潢奢華的高階公寓中,一個男子戰戰兢兢的蜷縮在柔軟而舒適的真皮沙發中,臉色灰白,眼窩下沉,臉頰凹陷,似乎很久沒有休息過一樣,瞪圓的雙眼直愣愣的盯著電視機的螢幕,剛剛結束的新聞再次報道了關於k市近期發生的夜總會里的離奇死亡案件,警方調查陷入死角,但仍會盡力而為。這名男子就是那個把朋友騙的傾家蕩產債務連連,逼迫小蝶下海坐陪的人。他知道這不過是警局常用的冠冕堂皇的託詞罷了,沒有證據無從下手,這案子就等於懸案被擱置了。K市發生的離奇案件還少嗎?這麼說不過是給外界一個交代而已,其真正的意思,大家心裡都明白,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最初在新聞中看到李正為了躲債在自己家中放火**的報道後,心裡別提多興奮了。唯一對他有威脅的人死了,他能不高興嗎?正想著終於可以高枕無憂的過他的逍遙日子了。幾天後,新聞又再次播送了王老闆在小蝶所在的夜總會離奇死亡,且該案的唯一嫌疑人小蝶早在王老闆之前便自殺身亡,故而被排除了嫌疑。
聽到這則訊息後,心裡就開始犯嘀咕,他幾乎可以肯定王老闆的死跟被自己間接害死的友人有著莫大的關係,王老闆和他就是害死的他的兇手,如今王老闆已經死於非命,他也不可能倖免,遲早會慘遭毒手。這兩天他吃不下,睡不著,足不出戶,連大門都不敢開,生怕把什麼不祥的東西招進來。即使這樣他還老是感覺背脊涼涼的,總覺得有人無時無刻都在盯著他,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就像潛伏的獵豹一樣,等待獵物放鬆警惕的時候,伺機將其獵殺。
裹著厚厚的棉被窩在寬大沙發的一角,電視的音量被調的很小,幾乎到零,每個一會兒他便會回頭看看身後,然後再四處張望了一下,才能安心,家裡日日夜夜燈火通明,他不敢關燈,聽說鬼怕光,所以他把所有的燈都開啟。窗戶也關的嚴絲合縫,甚至在每個窗戶上都掛了一個鈴鐺,招魂鈴,如果真有鬼來了,鈴鐺就會發出動靜提醒他。
哆哆嗦嗦的手端起茶几上的杯子,杯子還沒送到嘴邊,就因為手部的過分顫抖杯子裡面的熱水撒了大半,幾乎都澆在他的腿上,燙的他一下子送沙發蹦了起來,慌慌張張地跑到衛生間去衝冷水。衝完冷水,抬頭看見鏡子裡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跟死人沒什麼兩樣了。精神恍惚的走到臥室,把身體丟進了鬆軟的大床,閉上眼,回想著這幾天下來,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反倒是自己一直在嚇唬自己。轉念又一想,也許那傻子根本不知道他在這件事情中也有份;而且這事是他自願的,弄成這種下場也不能全怪自己,於是越想越氣,覺得自己這樣很不值得。現在他有錢了憑什麼受這份活罪。終於他想通了,從床上坐了起來,走進浴室,放了一缸熱水,準備把自己好好收拾一下。
熱騰騰的浴室裡,男人正坐在先進的按摩浴缸中享受著蒸汽按摩,突然他覺得水底下有什麼東西纏住了他的腳,動了動似乎甩不掉,便把手探進水裡摸索,他摸索到一縷軟軟的東西,想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