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正如蕭戰預料的那樣。
足足過了兩三分鐘,苗依玫才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低頭看了眼跪地不起、又哭又喊的王豔和黃毛,然後抬頭看了眼神色平淡、成竹在胸的蕭戰,頓時就明白了一切。
“起來,快起來。”
苗家五年前畢竟曾經輝煌過,苗依玫活了大半輩子,也經歷過不少的大風大浪,所以,片刻的震驚過後,她比那些圍觀的街坊鄰居表現的都要沉穩。
彎下腰,伸手去扶王豔和黃毛,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大家都是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沒什麼化解不了的矛盾,把話說開,就行了。”
老人家確實容易心軟。
“是,是是!”
“謝謝奶奶,謝謝奶奶!”
王豔和黃毛對視一眼,如蒙大赦,感激涕零,暗自慶幸,總算是逃過一劫。
“錢,好像溼了。”
蕭戰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
兩個人心頭猛顫,低頭瞧了一眼,苗依玫拿來的那些錢散落在被踩爛的水果和蔬菜上,很多都沾了水,沾了泥,髒乎乎的。
那些錢,都是苗依玫和苗鐵山起早貪黑,辛辛苦苦,一點一滴積攢下來的,即使一分一毫,也絕對不能白白浪費!
“賠!我們賠!”
根本不用蕭戰直接說出口,王豔心領神會,轉身從旁邊撿起一個苗依玫平時收錢用的二維碼,掏出手機,忙不迭的轉賬賠錢。
“豔姐,來,幫幫忙,把我的手機也拿出來,給奶奶轉賬。”
黃毛雙手斷裂,喪失了行動能力,於是示意王豔:“我手機裡有好幾萬,一分不剩,全都轉給奶奶,就當是這些水果和蔬菜的損失費……”
“別,你們別這樣。”
王豔和黃毛變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壞起來讓人咬牙切齒,好起來又這麼誠心誠意,反倒是讓苗依玫有些不好意思了,連連擺手道:“這些水果和蔬菜,值不了那麼多錢。”
黃毛忙道:“剩下的,是孫子孝敬您的。”
“……”
突然多出一個這麼大塊頭的孫子,苗依玫啼笑皆非,攔不住,只能扭頭看向蕭戰。
蕭戰勸道:“姥姥,他們想給,你就收下吧。”
“對對對。”
黃毛點頭如搗蒜:“往後,在郊區這一畝三分地上,誰敢找奶奶的麻煩,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那……好吧。”
苗依玫無奈,只能接受。
蕭戰彎下腰,正要去撿散落在爛水果上的那些錢,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突然從人群外傳來:“讓一讓!麻煩讓一讓!”
“錢我取出來了,別動我外孫!”
正是苗鐵山。
圍觀的街坊鄰居紛紛後退,讓出一條路,苗鐵山氣喘吁吁的衝進來,顯然急得不輕,手裡拿著四捆剛從銀行取出來的鈔票。
加上苗依玫的六萬多,剛好過十萬。
“姥爺!”
蕭戰立刻站起身,抬起頭,迎向苗鐵山焦慮的目光。
四目相對。
看到眼前的場面,沒有任何意外,苗鐵山愣住了,驚道:“戰兒,你們這是……”
“事情都解決了。”
苗依玫剛要解釋,只聽撲騰一聲,蕭戰直接朝著苗鐵山雙膝跪地,跪了下去,魁梧的身軀猶如一座巍峨的大山,即使跪在地上,也依然堅韌挺拔。
“姥爺,對不起!”
蕭戰聲音鏗鏘,由衷說道:“是我,連累了你們,這幾年,讓你和姥姥受苦了。”
這次,蕭戰忍住了,沒有哭。
都說母愛如水,父愛如山,剛才面對苗依玫的時候,蕭戰的心都快融化了,只能用自己的眼淚,來回應苗依玫的眼淚。
但是此時此刻,面對苗鐵山,他要像個男人一樣表達心中的愧疚。
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這是苗鐵山曾經對蕭戰說過的話,蕭戰一直牢牢的記在心底,並且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在踐行,五年來拋頭顱,灑熱血,馳騁沙場,悍勇無敵。
“出來就好!出來就好!”
苗鐵山的眼圈瞬間就紅透了,不過,他同樣強忍著,沒有讓眼淚流出來,幾步走到蕭戰跟前,扶起蕭戰,然後,緊緊的把蕭戰擁進了懷裡。
伸手拍著蕭戰的背後,用一種哽咽卻無比堅定的語氣說道:“傻孩子,不怪你,不是你的錯,只要你能好好活著,你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