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管，它甚至連哀嚎都已經力不從心，只發出模糊不清的咕嚕聲。
“當心！”
耳邊響起嶽馨瑤的警告聲，餘光瞥到兩側分別有團黑影急速逼近，那是食地者合攏來的拳頭，算是垂死掙扎。
沒有硬接的道理，我踩動暗步，踐踏著它的鼻樑一飛沖天，食地者的兩隻拳頭在腳下交錯擦過，繼而碰撞在一起，堅逾鋼鐵的赭色面板喀拉拉地迸濺出無數碎片，沛然力道甚至打出了一道無形的震盪波紋，將附近的空氣擠壓出刺耳的爆鳴聲響。
不過，那又與我有什麼關係呢？
落地時，恢復了正常體型，向嶽馨瑤要過揹包，取出備用衣物，卻看那女人眼神有些恍惚。
嘖，這又是怎麼了？剛才的音爆把你震傻了麼？
只聽她頗有些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說：“你……已經可以如此輕鬆地殺死S級的神話巨獸了？”
這有什麼可吃驚的？比起食地者，好像我在羅剎揍過的超電磁炮要更強力得多吧？
“沒有親眼所見，內心的震撼度不同啊……”嶽馨瑤說著，長長出了口氣，“剛才可真是緊張死了。”
這有什麼可緊張的？食地者是S級神話巨獸裡最弱的幾種之一，又是物理系，一旦屬性被壓制，場面根本是一邊倒，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你……
“錯了哦，你的情報不足……食地者在S級裡的確不算強，但絕對不是純粹的物理系。”嶽馨瑤指著那具碩大，殘缺的屍體，“注意看它的雙手，現在依然有沒散乾淨的黑霧對吧？”
的確，我很奇怪那是做什麼用的，附加屬性傷害麼？
“那種黑霧，在德萊尼人那裡，被稱為死亡能量。一旦被沾染到……有可能立即便奪取對手的生命，無視防禦的。”
……什麼？
嶽馨瑤見我神色疑惑，便解釋說：“因為食地者的攻擊能力已經很強了，一旦被它的拳頭打到，基本沒有存活下來的可能，一般團隊與其交手，也是拉開距離，放風箏放死它，幾乎沒有近身交手的先例，所以那層黑霧的作用，也很少能體現出來。但是如果太過大意的話，真的會死，這樣的先例，是有的……所以，我剛才才會感到緊張啊。”
這麼說，我還算大難不死了？
有意思，死亡能量？
眼看那團黑色霧氣即將消散殆盡，我心中忽有所感，不由自主便走上前去，伸手碰觸。
“喂，你！”
嶽馨瑤的呼喊聲彷彿陡然被拉開很遠，當指尖被霧氣滲透時，世界已經變得一片空白。
……
一百九十二
世界是白的。
意識到這一點時，已經被白色所包圍。
這片無暇的空白是如此純粹，彷彿就是蒙在眼前的一張紙，又像是包含了無限遙遠的廣袤空間，距離的概念支離破碎，身處其中，頓時令人有些恍然無措。
這地方……看來很有些眼熟，然而不及細想，白色的空間便碎了成無數道殘片，每一個碎片都在眼前翻滾，旋轉著，如同被無形的巨力所推動波及的無根浮萍。殘片背後，描繪著一幅幅朦朧支離的影像，然而每一個瞬間，這些影像都在快速變化，當注意力集中到某一點時，變化的影像卻又轉為漆黑，與背面的純白在自旋中漸漸交織成灰。
再之後，就是一片混沌。
下一步，該是穿越？哈哈，我想去二次元世界！
可惜，天不遂人願……
睜開眼時，看到的是嶽馨瑤滿載關切的面容，被夕陽的殘暉烤著，臉頰反射出一抹嫣紅，齊肩的髮絲垂落了幾縷，微微掃到了鼻樑。見我醒來，她連忙抬起頭來，有些惱怒，有些慶幸，卻沒有開口說話。
從陽光看，時間過去不久——除非剛才那次穿越消耗了一個整天。我四下看了看，食地者的屍體還躺在身旁不遠，只是拳頭上，黑色的霧氣卻已經消散無蹤了。
嘖，真有趣啊……現在再來想，剛才那純白的世界，顯然就不是穿越前哨戰了，沒記錯的話……精神空間。上一次在遼北，我體驗過其中滋味，而那時陪在身邊的人，同樣是嶽馨瑤，在那片空間裡，兩人浪費了好多口水。
所謂死亡能量，應該和翡翠夢境相仿，在精神層面進行影響，這也就難怪其無視防禦了，肉身再強，若是精神孱弱，一樣是個死。
不過現在看來，我的精神抗性還算不錯。只是奇怪，那時候突如其來的衝動，又該作何解釋？
我沒那麼強烈的自毀衝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