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前委緊急動員,準備轉移。究竟向哪裡轉移呢?往東走還是往西走?任弼時和毛澤東有不同的看法。任弼時當時是司令,他考慮毛澤東的安全,也考慮整個前委的安全,主張向東去,靠近黃河,如遇萬一,可以東渡黃河。
任弼時
毛澤東認為現在向東走是絕路,因為敵人佔領延安後,早已在東面佈置好包圍圈;西面是胡宗南和寧夏馬鴻逵部的結合處,有軍事上的空隙,是可以利用之處,另外西北野戰軍也在西面,所以毛澤東堅持繼續向西。
兩人發生激烈的爭執。電影《巍巍崑崙》再現了這段歷史。
任弼時:這情況不同了嘛!
周恩來:敵人快到家門口了!
毛澤東:弼時同志,我要求你下命令!
任弼時:我已經命令部隊向東轉移了。
毛澤東:什麼?你!你必須改變這個命令!立即向西!
任弼時:我要對你、對中央負責任,不能向西!
敵人在黑夜中一步步逼近,中央前委的大隊人馬在集結待命。雷聲隆隆,眼看就要下雨。最後周恩來提出先向北走,然後再向西北方向轉移。
6月8日夜,中央前委離開住了56天的王家灣,上山往北走去。
那一夜險象環生。
劉長明清晰地記得當時的窘困。
首先道路條件極差,全是小道,牲口也沒有辦法走。找了一個嚮導,半道卻迷路了。警衛團劉輝山團長又報告說,後面的警衛分隊和敵人接火了。
“漆黑的夜,總理把鞋陷到泥裡面,拔出來以後,他的警衛員王連壽找個繩子把鞋穿個洞,用繩子捆起來再穿著走路。主席在前面想從口袋掏個煙,一想起來,這裡面不能抽菸,一露火光,就被敵人發現了,所以鼻子聞了聞,又放到口袋。”
這時任弼時下了三條命令:第一不準說話;第二不準打火抽菸;第三把牲口的嘴拿繩子捆住,不讓它叫。
追到了王家灣的國民黨第29軍軍長劉戡,哪能放過這大好時機,拼命追趕。
情勢更緊急了。
(4) 小河之夜
在靖邊縣小河村附近,劉戡的部隊追了上來。這時,敵人的行軍方向和中央前委的轉移方向是一致的,那就是都向西行進。
劉戡在王家灣住的就是毛澤東住過的窯洞,他發現了一個寫著“李得勝”的信封,如獲至寶,他認為李得勝就是毛澤東,追趕的速度更快。
中央前委冒著大雨連夜行軍,而劉戡的追兵也在向西走,就在中央前委的附近轉悠。黑夜裡,陝北的黃土丘陵四周的景象都差不多,雨又大,什麼也看不清,危險隨時都在發生。
到了小河村,情況更緊,敵人更逼近了,相隔僅幾里路,可以聽到敵人的槍聲。
這一夜,中央前委在小河村和敵人幾乎相遇,幸運的是沒被敵人發現,雙方在雨夜中擦肩而過。
天賜灣村毛澤東居住處6月11日下午,中央前委迅速撤離小河村,前往十多公里外的另外一個村莊——天賜灣。敵人雖然和中央前委擦肩而過,但是並沒有走遠。在向天賜灣行進的過程中,嚮導迷路了,帶著隊伍向南走,越走越靠近敵人,甚至看見敵人打著的火把。高富有急了,說:“這是他媽的國民黨的探子,是壞人。”說著就抓起嚮導的領子,舉起了拳頭。任弼時趕過來,斥責道:“你幹什麼!放開!”事後,高富有認識到任弼時的冷靜,他說:“他很清楚,就一個老鄉,你把他弄翻了以後,更摸不著邊了。”最後終於找到一個小廟,小廟一般都向南,這才辨清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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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遇險(4)
毛澤東
毛澤東
這一夜,中央前委一共才走了十多公里路。6月12日清晨,中央前委來到只有四五戶人家的天賜灣。到了天賜灣以後,牲口上的馬鞍都不放下來,行李都在上面待著。人也不能休息。
劉戡知道毛澤東已經到了此地,可是他怎麼也找不到具體的位置,也偵聽不到中央前委發出的電波訊號了,就只好命令他的四個半旅在附近不停地搜尋,希望能突然遇上。
國民黨中央社仍在傳送著虛假訊息:“陝北前線訊息,國軍數萬勁旅6月9日從延安向北掃蕩,一路上勢如破竹,###已無力抗擊,毛澤東一行冒雨逃竄,國軍在搜尋中,發現毛澤東的坐騎跌落山下,毛澤東生死不明。”
從王家灣到天賜灣的三天裡,中央前委一度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