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手腕,向上抬起。
法杖恢復了原有的角度。
銀白色的光芒籠罩在湛明嬋的身旁,法戒懸於鬼池上,照耀著鬼魂們,令它們奔走逃亡。
白瑢。
湛明嬋說:“快走。”
“你知道這不可能。”白瑢面色慘白——她的身體,經受了太多重創,卻沒有一次,好好調養。
湛明嬋心知肚明。
“你的體力早就不如我了,你會死在鬼池。”湛明嬋厲聲說,“走啊!”
白瑢站在湛明嬋的身後,她抱住了湛明嬋,雙臂摟著湛明嬋的胸,心口貼著湛明嬋的背心。
一股股暖流從背心湧入,衝開被封凍的經絡,讓堵塞的玄黃之力,重新活躍起來。
第十股,第十一股……
湛明嬋輕輕地說:“我們都會死在這裡。”
白瑢將下巴輕輕搭在湛明嬋的肩膀上。
她的側臉貼著湛明嬋側臉。
第一次這樣親近,而不帶有反抗和牴觸。
她說:“嗯。我知道我們都會死,太好了。”
第十二股……
湛明嬋望著鬼池水衝入黑洞內,她安心了。
微笑道:“我怎麼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見你的場景了呢,那是在初中,我坐在座位上,不知所措地熟悉著新的環境。然後你走進來了……一個初中生,卻揹著單肩背。你穿著自己改良的校裝……踏著高跟鞋,染了發,打扮成了一個叛逆的摩登女郎,那時候你才十二歲呢……”
“十二歲半了。”白瑢靠著湛明嬋,鬼池陰水,噼啪作響,她的身軀在哆嗦著,“我們那個時候……那個時候都還小啊……”
第十三股……第十四股……
“都還小,都還小……” 湛明嬋有點吃力地,笑著說,“你坐到我身邊的那個空座位上了。然後你對我說……同學……同學你好孤獨啊……我們……我們在一起……好嗎?”
白瑢微笑,“你真的記得……你竟然真的記得那些……”
第十五股……
綠色的光芒吞吐著,湛明嬋看著這希望的色彩。
“我記得,有關你的,我其實從沒忘卻過。”湛明嬋輕聲說,“你那個時候……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白瑢抱著湛明嬋。
第十六股……
鬼池的水浸泡著她們,法戒的力量在減弱,萬鬼遊走在她們身旁,千萬只鬼手不懷好意地躍躍欲試……
白瑢的面板由蒼白,轉為鐵青,她調整著兩條手臂,將湛明嬋抱得很緊很緊,她慢慢地喘著氣,說道:“我真的不知道……只是……只是覺得……那種感覺……就是你了……勾魂……明嬋,你勾了我的魂……你勾了我的魂……”
“白瑢?”湛明嬋說,“打起精神,打起精神,馬上就好了,我算過……這陰寒的力度……二十股水出去……夠了……”
白瑢微笑道:“我陪你,陪你到永遠……”
湛明嬋說:“可為什麼要騙我呢?”
第十七股……
白瑢擁著她,“我……怕……我也有怕的時候……為了你……我……我想當一輩子的……白瑢……但終究……我是……是宗堰……我們……明嬋……我們到底還是跨不過……自己啊……”
一隻鬼手突破了法戒的護佑,扯著白瑢的髮絲,拉得她向後仰去。
“白瑢!”
湛明嬋向後伸出左臂,將白瑢拉了回來。
“抱緊了我!”她哽咽地說。
忍不住了。
白瑢虛軟地掛在湛明嬋的身體上,她說:“維持好力量,你不能分神。”
“為什麼是你呢?”湛明嬋流下了淚水。
第十八股……
法杖的光芒開始減弱,法戒基本已失去了亮度。
白瑢的聲音很虛弱地傳來,好似從很遙遠的天邊,但她的唇,就貼著自己的耳。
“你……在這裡,我就會在……這裡。”白瑢提起一口氣,完整地說,“你需要幫助,我就會出現。”
“為什麼?”淚水滾入鬼池,滴落處的池水,沸騰了幾下。
淚是水,但卻是熱的。
第十九股……
法杖的綠色愈發衰弱,法戒慢慢下降著。
鬼影遊走,尖嘯著,彷彿是慶祝,捕獲到了獵物,已放到了盤中。
鬼手們遊了過來,指骨和腐爛的手掌,扯著她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