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靜了下來。
一片雲彩正好擋住了火辣辣的陽光,難得的涼爽中,湛明嬋突然就明白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手心一層汗,濡溼了手機。
“收回剛才說的話。”湛修慈終於開口了。
湛明嬋渾身發抖,她退幾步靠著電線杆子,那上頭的一群麻雀在看她。
這是我的真心話。
我終於說出口的話。
像白瑢一樣隨心所欲地說出來……
“我就是這麼想的。”湛明嬋一字一頓說。
“那麼也準備這麼做嗎?”湛修慈的口吻很輕。
雲彩沒了。
湛明嬋讓陽光烤得渾身冒虛汗,她就有氣無力道:“只要有機會。”
湛修慈那邊掛了電話。
湛明嬋聽了半天嘟嘟的音才收起手機,她抬頭看到那一群的麻雀展著翅膀嘰嘰喳喳似是嘲笑,一股子不知是怒不知是懼不知是恨不知是怨的氣流就衝上了大腦,她猛踢電線杆子一下,衝著麻雀怒道:“他媽叫什麼叫?!再叫老孃把你們丫揪下來炸了吃!”
麻雀滾走了,圍觀的人滾過來了。
湛明嬋一言不發,上了計程車一路向西,她在車上就哭,哭得似涓涓溪流,哭得那司機師傅臉色發青嘴唇發白,然後她哭回了自己的公寓,整個樓道都回蕩嗚咽,湛明磊開了門就怔了,還沒問話,楊安和童盈兩人聞聲也出來了,湛明嬋抱住了楊安,然後就哭了個昏天黑地,
“你和爸又吵架了?”湛明磊心急如焚,楊安用眼神示意他和童盈先到一邊呆會,自己帶著湛明嬋到了小屋,湛明嬋擦著眼淚說:“我哥和你說什麼了?”
“你家有點不太一樣,和目前的天朝信仰是背道而馳,但和以往的天朝信仰是基本相符的,最近有了些不乾淨的事兒,童盈因為那個E君被牽連了。”楊安說。
“就是這麼回事,我不想告訴你們就是不希望出現盈盈這樣的狀況,我和我爸吵架了,和我家的一些事情有關,我現在特難受,我要你安慰,但卻不能告訴你為什麼,我知道我這樣很無理取鬧……”
“什麼時候想說再說吧,安慰不是交換品,知道你心情不好就足夠了。”楊安摟住湛明嬋的肩膀說,“靠,小樣兒的,是我姐們兒就堅強點,四級沒過你都跟沒事兒人似的,和老爹吵吵嘴又咋了?父女哪有隔夜仇嗎。”
“我爸和你想像中的不一樣。”
“沒有啊,你爸很有氣度啊,我見過的,覺得氣場挺強大,後來雙兒還跟我說過的,你爸年輕的時候絕對是美男子,迷倒一片女生的那種。”
湛明嬋有點發笑,“什麼嗎……我爸他討厭我……他討厭到不想再和我說話了……是我任性,但是他是我爸,我跟他任性又怎麼了嗎……”
她又忍不住要哭,楊安聳肩,“什麼鬼念頭!你真是喜歡胡思亂想!你老爹多疼你,那叫一個細心,你小樣兒的上回後背受傷了吧?就是咱寢室老丟東西那段,我也不知道,過去就給你個熊抱,估計是碰疼你了,你老爹當時就過來和我握手,那叫一個不著痕跡地迫使我放開你啊,做得多利落,多優雅,總之呢,就是你別瞎想,吵個架就認定家人不要你了,那是三歲吃糖小孩的念頭,你都多大了。”
湛明嬋卻是一愣,楊安說的那個細節,她倒是真沒注意。
童盈就敲門了,“明嬋,你怎麼了?”
楊安說:“我也不問到底是什麼事情,但如果需要童盈幫你,快去和她好好談談吧。”
童盈並不是很想談E君,但她聽說韋曉寒生病住院,E君不敢聯絡韋曉寒家長的時候,說道:“我想,大概是因為他恐懼吧。”
“有些閒話不敢亂說,但是如果涉及到韋姐姐的安全……”湛明嬋委婉地提示童盈。
童盈說:“我也是從一些渠道得知的那件事情。他大一的時候有一個女朋友,後來出車禍了,當時是撞翻了環路上的欄杆。聽說搶救了好一陣子,但是不能離開醫院的床了。
那場車禍,處理結果是駕駛員要負全責,因為是超速,好像還違反了其它什麼交規吧,反正就全是駕駛員的責任,而且撞壞了欄杆,還要賠償吧,這些都是要追究的……”
“但是明嬋,你知道誰是駕駛員嗎?”童盈問道。
湛明嬋說:“E君?”
童盈苦笑,“處理結果上卻都寫著,駕駛員是那個女的……我聽說,當時開車的是那個人,因為是深夜,那一段好像沒安攝像頭,大概有點偏吧……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