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明嬋就說:“那你留這兒,我走一圈去。”
“幹嗎?”
“找仕女,萬一還在火車上呢。”湛明嬋說著,戴上陰陽鏡就離開了。
湛明嬋從車頭往車尾,走了一圈,陰陽鏡所能觸及到的地方,基本正常,她抱著“仕女大概沒跟著上車”的輕鬆心情,就開始往回走,小心地穿梭在酣睡中的十五號臥鋪車廂裡,藉著走道的地燈向十四號車廂摸索,車子咚地震了一下,隆隆的雜聲忽地消失,外面泛起穩定的明光,湛明嬋扭臉看到“三門峽”的站牌,窗外的景物都停在地面上了。
“啊,停了。”
前面的通道處,有個女子輕輕著,聲音很熟,一時想不起來。
然後是男聲,“噓……沒人,沒事了。”
通道是有燈的,但是很暗,牆上就朦朧地烙上了兩道交纏在一起的影子。
湛明嬋轉身去了十六號車廂,她在那裡呆了兩分鐘,腳底一震,車子開始緩慢挪動,站臺的一切,都開始在眼前後退,湛明嬋就微微有了一種不捨的感喟,她看著那制服整齊的站員,正站在安全線後,目送列車離站,還有三兩個提包的旅人,匆匆地往車站出口走去,那間簡陋的小賣部前,有位著了休閒裝的男子——他剛才一直在這裡,似是潦倒地蹲在了地上,抽著一支香菸,菸圈徐徐噴著,此刻,湛明嬋的這節車廂經過了他,那目光就越過煙氣,直直落在火車玻璃上,然後這個男子微微一笑,抬起手輕輕揮舞——
湛明嬋渾身一抖。
雍寂!
本能地往後面的車廂奔走,湛明嬋扒著玻璃恨不得鑽出去,但是火車的速度已提起來,那車站轉瞬就被甩到了幾百米外,什麼都看不清了,無盡的黑暗樹林又成了窗外的景色,速度愈來愈快,湛明嬋頹然一嘆後,加快步子返回她所在的車廂——剛剛那對“偷情”的男女倒是不在了,路過十四號的時候,陰暗的燈火下,一隻白乎乎的手臂就噌一下,直愣愣地橫在眼前,但見五根纖細手指垂垂落落,尚自顫顫發抖。
雷雯。
這也就是湛明嬋還禁得住嚇,換了別的女孩,搞不好一聲“鬼啊——”,列車長就得奔過來了。
雷雯攔住了湛明嬋,“蟲子,怎麼樣了?!找到那鬼了嗎?”
這丫頭恨不得從鋪上跳下去,於是下鋪的人就不滿地,重重地翻身。
吳雙也在隔板後探出了半拉腦袋,暗處,見其目光炯炯,顯然也沒睡。
“沒事,真沒事,符都帶著呢嗎?帶好了就行,噓,閉眼睡覺,精神穩定了,什麼就都干擾不了你們了,睜眼就到家了。”
湛明嬋小聲勸慰著,雷雯半信半疑地躺下,“蟲子,你說不會一睜眼,那鬼就飄在我旁邊,看我呢吧?”
湛明嬋戴上陰陽鏡看了一圈,整節十四號臥鋪車廂,此時一片昏暗,透過大小不一的鼾聲,她幾乎能嗅到美夢的香甜。
“沒有,你放心吧,她傷害不了你的。”
“那也嚇人啊。” 雷雯嘀咕著,“哎哎!蟲子,你快看上面,素素那頭髮怎麼就那麼長啊,還垂出來了,這晃晃悠悠的頭髮絲啊……你說怎麼就這麼嚇人啊,要不要把她喊起來,讓她把頭髮栓上得了。”
“你喊她幹嘛?”湛明嬋戴上陰陽鏡又看了一眼上鋪,看不清陳素的樣子,但是絕對是個人。
“沒事,是人,大活人。”湛明嬋調侃了一下,雷雯唉聲嘆氣地翻了個身,隔斷後的吳雙就探著腦袋,使勁眨巴睫毛,示意湛明嬋過來。
“怎麼?”
湛明嬋以為吳雙有了新發現,但是這位姐姐只是用一種沉穩的興奮說:“蟲兒,我剛才沒睡,你猜我看見什麼了?就是你們班的那個女孩,大眼睛,卷頭髮,個子矮的那個女生,和一班的卞梁手拉手往後面去了。”
……
倒!
雙兒不愧是雙兒,就是比雷子淡定。
“卞梁是誰啊?”
我就知道汴梁啊。
“就是一班的一男的啊,”吳雙很甜地說,“個子不太高,挺敦實的,面板白,他參加過拼盤大賽,雕了個蘿蔔花呢。”
……
“你說的都是誰啊,沒印象。”湛明嬋實話實說,因為軍訓的時候,學號靠後的她是和周榭所在的四班,以及吳雙所在的三班一起訓的,所以她和楊安都特別熟悉這兩個班的女生,本班男女生和一班,五班的,基本沒印象——認識幾個一班的,也是因為和韋曉寒很熟悉。
“你們班的那個你總該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