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卷著湛明嬋的髮絲，微微笑道。
湛明嬋扭著臉，又低下頭逗嬰孩，忽然抬頭說：“白瑢呢？”
“宗堰跑了。”
“她為什麼推下我？”
“我也不知道。”無涯平平淡淡地說。
湛明嬋道：“我想，她不會害我的。”
“大概吧。”無涯似乎對這個話題，非常沒興趣。
湛明嬋想掐他一下，然後告訴他“看著我，我在和你討論嚴肅問題”，但是隨著敲門聲起，湛修慈走了進來。
無涯很禮貌地起身，只向湛修慈點點頭，湛明嬋已開心道：“爸，我讓你當外公了呢。”
她心滿意足地抱著孩子，手臂往父親的方向送了送。
“您看過小箏兒了嗎？”
湛修慈輕手輕腳地坐到女兒身邊，小心地扶著襁褓，放穩到女兒的懷裡，“你昏睡了兩天了，爸爸比你還早看到孩子呢。”
他用難得溫柔的口吻說著。
湛明嬋說：“那哥哥們也都看到了吧？”
湛修慈說“是”，湛明嬋忽然激動了，“嫂子，嫂子，爸，嫂子生了對不對？我被白瑢推下來之前，接到小哥哥的電話，說嫂子要生了……”
她抱緊了自己的孩子，“我的小侄女呢？是她大，還是小箏兒大？誰先出來的？”
湛修慈說：“小箏兒是咱們湛家新一代的長女。”
湛明嬋噢了一下，不知是高興還是失落，“那我的小侄女呢？把她抱過來，和小箏兒放到一起讓我看看，好不好？是不是還在大嫂懷裡呢？”
湛修慈面沉如水，說：“沒有。”
湛明嬋的心顫了顫，“出了什麼問題嗎？”
湛修慈看了無涯一眼，無涯正坐到了湛明嬋另一側，緩緩說道：“確實有點問題——但還好，能解決。”
“到底怎麼了？”
“你大哥大嫂的孩子，命格有點問題。”無涯說，“我親自算的，確實和湛家犯衝。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成年前，不和家人見面。”
什麼？
湛明嬋驚呆了，“八字是什麼，給我看看。”
無涯說：“不僅是八字的問題，還有一些隱藏的天意……明嬋，我這次可是破戒，將天意洩漏了出來。那孩子如果留在湛家，恐怕會早夭，而湛家的運，也會受到影響，甚至小箏兒的運，都會被衝撞。”
湛明嬋見無涯神情嚴肅，父親也一臉鄭重，便問道：“那你們準備把孩子怎麼樣？”
“已經交給女魃了。”無涯說，“湛家的孩子，是玄黃界的人，當然不能隨隨便便就送給別人撫養。我給那孩子盤完命後，和你父親，還有你大哥，大嫂都商量過了。玄黃界的孩子，由女魃天女親自撫養成人，並傳授法術，這是最合適不過的。而女魃，也很愉快地接受了孩子，要知道她也是很寂寞的呢。”
湛明嬋看著湛修慈，“可是，可是，爸，那大哥大嫂……他們……怎麼辦？”
湛修慈神情黯淡，他許久沒有說話，只是撫摸著女兒的頭髮，低頭看著襁褓中的小嬰孩——不知什麼時候，這小傢伙又閉著眼睛，嘟著水嫩嫩的小嘴巴，開始睡大覺了。
“他們只能接受這個命運……畢竟孩子不是夭折，只是不能在自己身邊長大。而如果留下，他們自己也會受到衝撞。女魃天女那裡，再合適不過了。”
湛修慈聲音低沉，“嬋兒，我們湛家人，在給別人批命的時候，類似的建議，提出過不止一次了，從古至今，無數次。”
湛明嬋低下頭，她輕輕搖著手臂，哄著小嬰孩，“我明白……只是……只是嫂子……嫂子她……她怎麼辦？”
無涯在一旁柔和道：“你大嫂的情緒，的確很低落，所以你大哥顧不上你這裡，只能先陪著她。”
“那是應該的。”
“你放心，你的小侄女會在女魃那裡，很好的成長。等時機到了，命格的衝撞消失，就可以認祖歸宗了。而且我算過，你大哥大嫂還會有孩子的。”無涯微笑道，“我也開導過了他們了，明嬋，你大哥大嫂都是冷靜自持的人，他們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
湛明嬋嗯了一下。
“但我還是覺得好遺憾。”她說，“我都沒能看到我的小侄女呢。我還以為會有個小寶寶和我的小箏兒一起作伴長大呢，那多好啊。”
無涯就說：“小嬰孩，其實長得都差不多。”
湛明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爸，小箏兒和我出生的時候，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