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臉,半晌又拿開。
“我知道這是噬鏡,是他們要對付你用的。”白瑢說,“我不能明說,但我知道將會是康昭送給你,他們希望你當場開啟,然後立刻被吸進去,因為已經開啟了。”
“是宗堰讓它開啟的。”
“對。”白瑢繼續道,“我跟蹤康昭,看到他把這東西給了你,看到你要開啟了,所以我拿走了。”
“但是你對準了莫茵,開啟了它。”
“是的,那天我和莫茵走回到校本部的花園,因為已經開始了下午的課,沒課的人又都在午休,所以花園裡好安靜,那地方偏僻,周圍沒有建築,離操場好遠,道路上都是空蕩,還有楊樹和灌木叢的遮擋,我對著莫茵,開啟了盒子,你可以想像那個激動人心的瞬間,啊,一道白光後,莫茵當場就被吸進去了,就此她被困在鏡子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然後不吃不喝,驚嚇到幾乎發瘋,最後她在生理徹底透支前,心理就崩潰了。她死了,而噬鏡會自動把死物排回到吸入的地方,所以莫茵的屍體就在花園中出現了。”
白瑢輕笑,“我又找到了傅玫,把她也送進來了。”
她直起了身子,湛明嬋說:“傅玫說,你和莫茵爭奪過一個男友,後來那男友失蹤了,其實那人是死了吧?”
白瑢微微一笑,“我只告訴你啊,明嬋,是的,但不是我做的,是莫茵,因為那個人和傅玫勾搭在一起了,莫茵捉 奸在床,她以為捉到的會是我,沒想到是傅玫,他們就在那小小的空間開打了,最後一個不慎,莫茵手裡的棍子正好打在了要害,那男生當場就死絕了。傅玫嚇傻了,她也怕這事情傳出去,毀了她的名聲,她們都不敢報警,最後勾結在一起,毀屍滅跡了。然後,她們拼命忘卻這件事情,也因此而漸行漸遠,她們好可笑,以為遠離就真的可以抹殺曾經存在的事情。”
湛明嬋問:“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白瑢說:“因為是我讓那人和傅玫在那個時候那個地點上 床,也是我設計讓莫茵去抓 奸的,我一直在不遠的地方觀察著她們拙劣的表演和最後殘忍懦弱的選擇。當然,我想她們一定知道了,因為她們會對質,所以她們在彼此疏遠前,先疏遠了我,一切都如我所願。”
白瑢巧笑倩兮,“明嬋,我達到目的了呢,這都是為了你。”
這一句讓湛明嬋撿回了對白瑢的厭惡,“鏡子給我。”
白瑢拿起鏡子,甜甜一笑,胳膊往下一揮,湛明嬋心生不妙,阻攔卻已是不及,那鏡子在地面碎成了一片片。
白瑢說,“噬鏡的主體被你封了,這塊也碎了,你找不到傅玫了。”
湛明嬋推開白瑢,裙角卻被揪住,白瑢也不回頭,只反手揪著,望向那上上下下的鐘擺,“明嬋,我只是認為,這個樣子你才會記得我。”
“你成功了,我絕對會記你一輩子。”
湛明嬋毫不客氣地揪住了白瑢的頭髮,強迫她回過頭正視自己,“你的一切行為,都已經超過了我容忍的極限,對於如此可惡的人,我很難忘掉啊。”
“明嬋。”白瑢輕笑,“你看不慣一些人,你擁有讓自己發洩厭惡的手段,就好像帝王一樣生殺肆意,明嬋,那麼你希望如何呢?我問你內心真正希望如何做呢?繼續笑臉相迎還是漠然旁觀?我從不違逆自己,而且我知道,明嬋,其實你是最懂的。”
湛明嬋眼前一陣陣發黑,她拼命搖頭讓那黑色褪盡,甩開白瑢,揪出了裙角。
“我真的不想再面對你了。”
湛明嬋去了對門——對門自然就是她自己的公寓,在門上貼好了符咒,她馬不停蹄地搭好法陣和結界,隨後從兜裡將那沒有被開啟的鏡子拿出來,放到了法陣中間。
噬鏡是一個整體,每一部分個體,都互相連線。
主體已經被自己徹底廢掉,兩塊流失的碎片,開啟的那塊,被白瑢打碎。
那麼要想找到傅玫,就只有透過這塊鏡子了。
開啟這塊鏡子,是必須的一步,如果順利,她能夠在充分控制自己的情況下,自由出入噬鏡,找到傅玫,帶她出來。
出來後,這塊鏡子就必須徹底封掉。
至於鏡子裡的周佳……
她沒有時間再繼續想,五根手指頭已經糾結好最後一個手印,在淡綠的光芒中,平滑的鏡子於顫抖中被點入了一滴濃黑,那黑化作漩渦擴散,將平靜的鏡面攪亂成沸騰的墨缸。
湛明嬋默默數著,當墨缸泛起一點鬼祟白光的時候,湛明嬋舉起了法杖,左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