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明嬋揉揉眼睛,楊安正一件件脫衣服,看樣子是打算睡覺了,“你脖子上是什麼?”
“什麼?”
“紅印?”
“他媽的讓蚊子叮的!”楊安沒好氣道。
“蚊子?現在都快十一月了,還有蚊子?”
“今年暖冬吧,現在溫度還蠻高的,而且K廳溫度更高。”楊安說,“我還不願意讓蚊子叮呢!”
“叮了……這麼多?”湛明嬋覺得不大對勁,“我看看……”
“沒事!”楊安躲開,一腳蹬到通向上鋪的梯子上,突然臉色一變,有點煞白,低聲叫喚了一下,放上去的腿,慢慢收到地上去。
“怎麼了?你哪裡痛嗎?”湛明嬋覺得楊安很不對勁。
楊安說:“沒事,就是來事兒了,痛經。”
“你不是從不痛經嗎?”
“人的體質是會變的!”楊安冷冷道,“好了我睡了。”
湛明嬋看楊安用很不協調,很古怪的姿勢爬上了二層鋪,她覺得這其中有詭異,但至少楊安現在是活蹦亂跳,精神正常地跑回來了,至於她和小哥哥到底如何,就不是自己能插手的了,何況自己還有事情要忙。
洗漱後匆匆出門,等車的時候,買了份報紙,社會新聞上刊登了殺嬰事件,死因死狀都沒有具體描述,但湛明嬋透過事發地點,判斷出就是那棟居民樓,就是她見過的那年輕媽媽的小寶寶,出事了。
而且就是她看到她們的那個晚上,甚至時間都可能……
吻合。
引起湛明嬋注意的,是這篇報道在最後結尾處的一句話:
這已經是本市發生的第三起殺嬰事件,手段相同,方式殘忍……
第三起?
看來這不是孤立事件,從那天晚上,那個嬰孩的哭泣中,湛明嬋隱約覺得,這不是人為。
湛明嬋摺好報紙,讓心硬起來。
她明白自己的現狀,一個沒有法力,沒有權力,還懷著孩子的自己,是沒有絲毫理由,去介入到這種事件中的,無論自己看到“嬰孩被殺”這幾個字後,是何等的心痛,已經孕育起小箏兒的她,太清楚了……
車來,湛明嬋準備上車,有人擋了過來。
“明嬋。”白瑢微笑,今天是個陰天,但是湛明嬋突然覺得,天放晴了。
白瑢,不是讓你逃走嗎?你怎麼還光明正大地來來去去?萬一讓我父親抓到你……
知道不知道,明天就是應泳思和十四位被你幹掉的湛家族人,集體下葬的日子?
知道不知道,湛明嫣已經發誓要你的命了,她不僅懂湛家的法力,還懂應家的法力,她沒有湛家的法器,卻有應家的法器,現在戴著“死者家屬”“受害者”的帽子,她的眼淚,喚起的同情心,這股力量,我不敢去碰,我父親都不敢去碰。
她的實力,不容小覷。
你到底是懷著孩子的人了,為了孩子,別冒險了。
“對不起,我約人了,你快走。”湛明嬋果斷道。
“我知道,是蘇婷,我陪著你過去,遠遠地等你,完事後,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白瑢笑容明媚,“走吧,你放心,我既然來找你,就是確認安全了。”
她們拉起手,十指交握,上了車。
第三章 承諾
蘇婷是個體貼的,她看出沈秋凡和湛明嬋想聊點私事,就會意地離開,說是去系裡看看有沒有新的通知。
“你還在找遊祈樂?”湛明嬋問道。
比起兩年前,已經考上大學的沈秋凡,氣質要穩重多了,湛明嬋有種“歲月不饒人”的感慨。
多快啊,現在還記得剛入學時候的青春洋溢呢,我是第一個到的,雙兒緊跟在後頭,揹著米老鼠大紅塑膠袋,那會兒還是長髮,進門還掛著呵呵笑意;樸雪妍是第二個到的,矜持地坐在一旁,只膚色雪白,讓人羨慕;許詞韻只有媽媽陪著,遠道而來,人生地不熟,她格外怕生,就一直和媽媽靠著,娘倆都抬起腳,縮到板凳上,一言不發,楚楚可憐;楊安是倒數第二個來的,風風火火,身後跟了一大幫子人,從家人到家人同事,吆五喝六,大包小包,可以說是風一般捲了進來,進門就衝著吳雙和自己伸手,自來熟地開始了自我介紹;童盈來得最晚,只是微微笑著站在被大家挑剩下的那張上鋪旁,等著家人幫忙安頓,自己大概是第一個跟她說話的,問她名字,她目光遊移,有點不好意思地說“童盈啊”……
俱往矣。
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