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次數最多的,就是史學系的各種論壇講座。
而這個講座,就是週三的晚上,一位姓吳的名譽教授,據說非常年輕,但在不知水之深淺的圈內,地位高而特別,至少有的學長說過,好幾次,系主任帶上退休的泰斗們親自去請,甚至擴大預算奉上重金,也只是留客品了碗清茶,淡然婉拒了。
這次能請來,很不容易。
好學的孩子們站在海報前,紛紛掏出手機修改原有的安排。
幸好,週三的下午,楊安和湛明嬋都有課,她們享受著和煦的陽光,慢悠悠地步入教學樓,當楊安看完了大大的講座海報,晃著湛明嬋的胳膊說“親愛的蟲子,晚上陪我聽講座”的時候,一直盯著電梯的湛明嬋只問:“什麼內容?”
“中國古代神話的悲劇性。”
答應了。
五點半下課後,她們擠入食堂買了蓋飯和冷飲,邊吃邊聊的時候看到了童盈,她們的同班同學,也是舍友。
“盈盈!”湛明嬋主動招呼,童盈向她們走來,還有她身後的那個男人。
湛明嬋沒見過,但她聽楊安提起過:
蟲子,聽說了嗎?詞韻跟我說的,童盈有了新男友。
“明嬋――”
童盈含著笑容,像往常那樣,習慣性地拖長了音來唸人名,她和詞韻一樣,都是喝著洞庭水的姑娘,口音也像洞庭水一樣清澈而溫婉,有一種糯米的柔軟感覺,拖長的音調,並非矯揉,而是讓南方的水和北方的風,柔和到一起的一個結果。
湛明嬋微笑,她很喜歡這種味道。
童盈說:“你們吃飯?”
廢話。
湛明嬋說:“是啊,你吃了嗎?”
“我出去吃。”
湛明嬋拉她近前來,悄悄問:“晚上回來嗎?”
童盈輕輕擺動身子,不好意思地說:“當然回來了,要不然我住哪兒麼。”
湛明嬋看著立在童盈身後三米的那個男人,一米七五的半殘個頭,面板黑黃,架著眼鏡,雙手插在夾克兜裡,腳尖閒不住地晃悠。
猥瑣。
這是湛明嬋對此男的第一印象,她看到童盈清澈的眼神中,充滿甜蜜。
“去吧,注意安全啊。”湛明嬋拍拍童盈柔軟的小手。
他們走遠了一點,楊安說:“那男人好猥瑣。”
“是啊。他們怎麼認識的?”
“我聽詞韻說,是童盈的高中同學給介紹的。”
“哦。”湛明嬋繼續吃飯。
對上了大學的人而言,高中老同學,是皮條客的代名詞,他們陣容龐大,數量眾多,分佈在全國各地有名有姓的大學裡,樂意為你提供他們學校有鼻子有眼的美女帥男,有時候到外校去看老同學,很可能看回來的是一個老婆或者老公。
她們吃完飯,已經六點半了,走到階梯教室的時候,講座開始了十分鐘,湛明嬋的手裡還握著半杯冷飲,楊安的走路速度是她的五倍,一進門就直奔著後排,健步如飛,湛明嬋苦笑地跟在後面,忽略那一片射過來的目光。
人挺多的麼。
她低調地從左側過道走到了後面,然後耳中聽到話筒裡傳來的聲音:“我們可以請剛進來的這位同學,回答一下我剛才的問題。”
湛明嬋站住了,她需要確定一下是指自己,還是楊安。
“手裡拿著冷飲的。”
湛明嬋笑。
媽的,說我呢。
她轉過身子,打算說一聲“對不起,請您重複一下問題”,然後再考慮下一步該怎麼走。
然而她看到講臺上的那位年輕到不可能的名譽教授的時候,怔住了。
無涯本來不想用這個名譽教授的身份,到這裡來開講座,但他知道,她是這所大學的學生,於是他同意了,而且退回了報酬。
他猜她會來聽。
果然。
現在,他注視著離自己不遠處的湛明嬋,校園裡的她,要活潑而悠閒得多,和每一個精力充沛的大學生,沒有什麼兩樣。
譬如滿不在乎地遲到,譬如滿不在乎地端著飲料進到教室。
他說:“我再重複一遍問題,我們剛才說到希臘神話和中國神話都具有一定的悲劇性,但是這個悲劇性是有明顯的不同,我想請問,哪些方面不同,說出一點就好。”
湛明嬋苦笑,“希臘神話的悲劇性著重於命運的不可抗拒,我國的神話著重點在倫理道德上。”
“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