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就不再侷限於咒文,而是她所接受的物品,譬如那綠色的陰陽鏡,當她戴上的時候,看到的那個充滿妖魔鬼怪的混亂世界在說:
我們所有人都生活在愚昧無知中,卻依舊洋洋自得。
陰陽鏡是絕佳的諷刺,而她必須跪下,當作聖物來接受且愛護,這可怕的東西,被捧上了聖壇,她必須微笑去贊同,並要求其他人也這麼做。
年底,祖母病逝,倉促而詭異,藥石罔效,醫生迷惘地和父親耳語,父親只是慢慢點頭,臉色陰沉。
她彷彿知道了什麼,而她的祖母,那有著一雙銳利眸子的老婦人,是如此頑強,醫生說老人家恐怕醒不過來,但西北風一聲尖嘯後,祖母睜開了眼睛。
湛家人都在,本來是準備在今夜迎接老掌門的死亡的,他們都認為,老掌門必定是在昏迷中死亡。
但是祖母醒過來了,她叫過自己,將法杖塞了進來。
“從今天起,你,湛明嬋,蒼溪湛家的新任掌門。”祖母的這一句話,所有人都聽到了。
沒有任何人出聲,但是湛明嬋感到如芒刺背,她悲哀。
祖母的手――或者說是包了層皮的骨架子,掐住了肩窩,她的耳朵貼近祖母的唇――
“要想讓你的父母,你的哥哥們活命,法杖,就要掌握在你,或者我們這一支的,後代的手中。”
祖母咬牙切齒,“明嬋,乖孫女,給奶奶……殺了他們!”
祖母的目光掃向了兩位姨婆以及她們的家人,那是眼鏡蛇的瞳。
斷氣。
手指頭還掐著自己,湛明嬋哭了,那是她最後一次痛哭。
她在哭聲中成為湛家最年輕的掌門,她在哭聲中正式步入了她的生活徹底脫軌的時刻,而她是多麼厭惡這所有讓她不普通的東西,這咒文,這手訣,這陣法,這符紙,這一切讓她可以隨心所欲去發揮去利用,而又戳破了她護衛自己的窗戶紙的東西。
但她清醒地明白,不想當,不等於不當,你想洗手不幹,沒那麼容易。
父親和大哥,有著和祖母一樣的眼神,每當迎著這種目光的時候,她就知道,真話是永遠說不出口的,想做的事情是永遠不可以做的,不僅僅是法杖的歸屬,還有更多的更多,你對周圍的人事的每一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