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看著神情古怪,罷罷罷,老師您再別提什麼把秦林收錄門牆的話了,乾脆您拜入他門下得啦!
官道上傳來馬蹄聲聲,伴隨著尖叫:“哎喲喲,李老爹,活活顛殺小人啦!”
眾人定睛細看,原來李大嘴和賣金鉤包子的馬老二同騎一匹馬,李大嘴將鞭子甩得嘩嘩響,那馬老二不會騎馬,在馬背上前仰後合,嚇得面色發白。
直到被李大嘴抱著下了地,馬老二還嘴唇直哆嗦,看來剛才一路疾馳把他嚇壞了。
“啟稟大老爺,小的將包子鋪馬老二提到,”李大嘴又推了馬老二一下:“還不叩見海青天和知府大老爺?”
馬老二忙跪下叩頭,偷眼看看不遠處肚皮被剖開的屍首,更是魂魄都嚇飛出去,不曉得惹出了什麼禍事。
海瑞溫言安慰:“馬老二不必驚懼,此案與你無關,請你做個見證。城裡賣金鉤包子的以你最出名,記不記得今天白天,戚大郎到你家店裡吃過包子?”
戚大郎是城裡的浪蕩子弟,從小在街面上瞎胡鬧,街坊鄰居都認識他,馬老二立刻想起來:“原來是他,嗨呀,剛才可把小人嚇壞了……對,今天中午這廝在小人店裡吃的飯,還拿現銀子把以前的賒賬都還了,小人多嘴問他為何突然有錢了,他還誇口說以後有花不完的錢呢!”
海瑞和唐敬亭的眼睛都是一亮,馬老二的說法和戚大郎那三個朋友不謀而合,發財,戚大郎這麼個混賬王八蛋,能發什麼財?值得思量!
“這樣啊,那麼他吃包子,究竟是什麼時候?”海瑞又追問道。
“容小人想想,”馬老二摳著腦殼,“嗯,小人是午時三刻蒸的一籠包子,還聽見城樓上鐘鼓響呢,剛蒸好戚大郎就來吃了,他三兩下吃完就走,好象有什麼急事,急匆匆的往西邊走了……”
戚大郎進食最後一餐的時間,在午時三刻四刻之間,屍檢證明他在餐後半個時辰就已死亡,那麼死亡時間就在未時初刻二刻(下午一點到一點半)。
問題是,友恭橋顧克瀆的被害時間是剛交未時(下午一點鐘),戚大郎沒有馬匹,絕不可能在城西友恭橋殺死顧克瀆之後,半個小時內狂奔十五里路,氣喘吁吁的到這城東的五里溝,就為了在石頭上刻一行字,然後一個猛子扎進水裡把自己淹死!
海瑞拈著鬍鬚,喃喃的道:“時間對不上……看來有人想製造‘戚大郎殺害顧克瀆之後投水自盡’的假象!”
對!秦林非常肯定的點點頭。
唐敬亭做到知府,自有幾分左右逢源的本領,見“戚大郎殺人然後自盡”的案情已成為不可能,便又將話頭兜轉回來:“秦老弟不愧為京師錦衣衛出來的高手,一眼就識破案情,本府佩服之至。目前看起來,是有人在城西友恭橋殺害顧克瀆,然後他的同夥又在城東五里溝將戚大郎推入水中淹死,製造畏罪自殺的假象囉?”
好嘛,剛才還差點和秦林急眼,現在說什麼佩服之至,真是官字兩張口、咋說咋都有,唐知府威武!
秦林也不和他計較,微微一笑:“不過我倒是以為,戚大郎並不一定是死在這五里溝的,剛才馬老二說過,當時戚大郎吃了金鉤包子之後是向城西走的,短短半個時辰內,被人從城西綁架到城東來淹死,仍覺不太合理。所以我猜測,他很有可能是在城西某處被淹死,然後被移屍到五里溝來的。”
移屍?在場眾人都大吃一驚,屍體所有特徵都顯示是被水淹死的,發現地點又是在五里溝的水潭裡面,自始至終誰會想到竟存在移屍的可能性呢?
包括唐敬亭在內,不少人本能的就想反駁,但話還沒出口,自己就又吞了回去:他們都想到了,正如秦林所言,只有死後移屍才能解釋案情的一系列反常之處!
海瑞拱拱手:“試問秦小友,真兇殺害戚大郎,無非是為了製造‘戚大郎殺死顧克瀆然後自盡’的假象,從而替自己脫罪,那麼他為什麼要殺死戚大郎之後,又移屍到城東五里溝呢?”
“其實真兇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罪行!”秦林話裡隱含深意。
“能不能找到行兇的真正地點?”海瑞的聲音有點兒顫抖,清瘦的臉上浮現出激動的紅暈,迫不及待的想看看秦林究竟如何解開這道謎題。
咳咳,唐敬亭乾咳兩聲,以目示意李大嘴,意思是要捕快明察暗訪把第一現場找出來,否則盡是秦林辦案,瓊州府衙這邊就太丟臉了。
李大嘴被唐敬亭瞧得心虛,儘管額頭直冒冷汗,也硬是憋住沒吭聲——開玩笑,城西步行半個時辰範圍內的池塘、河灣、水井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