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主座,瞧現在就是這麼個局面”,”徐爵思付著,把手一攤:“以本官看來,只怕事情還要追溯到隆慶皇爺駕崩那眸子的宮中要人。”,陳應鳳也壓低了聲音:“陳洪、孟衝,屁股底下都不乾淨!”,那陳洪、孟衝別離是馮保上位之前的司禮監大太監,乃前任首輔高拱一黨,徐爵、陳應鳳的意思即是把盜寶罪案栽到他兩個身上,就把馮保和張居正洗乾淨了。
“這兩位權宦已經去職很久了,是他們偷的,怕是難以服眾?”,秦林皺著眉頭,沉吟未定。
徐爵和陳應鳳面面相覷,暗秦林不知趣,現在也就這個辦法最便利把首輔帝師和馮司禮解脫出來嘛!
“秦指揮,要是怕不能服眾,嘿嘿嘿嘿,我東廠總有辦法叫案子鐵證如山的”,陳應鳳把手指頭捏得劈啪作響,臉上兇相畢露。
刑訊逼供,屈打成招?秦林笑著搖搖頭:“那樣的話,畫兒還是沒找回來,咱們怎麼交待呢?”
呃~陳應鳳被噎了一下,知道秦林的有事理,無法辯駁。
失竊案不像殺人案,好比殺人案,屈打成招,隨便栽個兇器給疑犯,是勒死的給條繩子,是刀殺的給把菜刀,再好力不過了;
拿賊拿贓,這失竊案就得把贓物找到,要硬打得兩個過氣老太監招認盜寶,容易,可往哪兒去找清明上河圖這件國寶來交差呢?
徐爵心下極其不樂意,卻沒像陳應鳳那麼淺白,究竟�結果這個四人專案組裡面秦林在事實上代表張居正,也不能太不給面子,他便朝馮邦寧打個眼色,慢條斯理的喝著茶:“這幅圖價值頗高,陳洪、孟衝不見得是自己收藏,也許轉賣他人,那也是有的,要走出了海外,自然沒處追查……”,沒想到,馮邦寧竟沒幫著東廠兩位話,而是陰陽怪氣的道:,“秦指揮既有潑天大的本領,要打點此案有何難哉?咱們這次一定要徹查案情,叫旁人見了心服口服!”,原來馮邦寧生怕案子照徐爵、陳應鳳的辦法,噼噼啪啪一頓毒刑,快刀斬亂麻,就算找不到圖也可以是賣到海外去了,來個死無對證,那秦林反而輕易破獲案件,平白得了功勞,豈不是太廉價他了嗎?
秦林看著馮邦寧的神色,就像瞧這一頭愚蠢不堪的豬,還是自以為伶俐絕頂實際上愚笨無比的那種,他肚子都快笑疼了,臉上卻若無其事,義正詞嚴的道:“馮指揮的是,咱們正該秉公執法,不但要抓住竊賊,並且要起獲贓物,這才叫大獲全勝!”,
荊湖卷 364章 膽小的成國公
364章膽的成國公
馮邦寧是馮保的嫡親侄兒,秦林則代表著張居正,他倆都要秉公徹查,徐爵和陳應鳳無可奈何,便提議先從戶部經辦官員和宮中的交接流程查起。
哪知秦林把手一擺,老神在在的道:“案子究竟如何,畫兒到底賞沒賞給成國公,咱們還是細緻一點的好,先去成國公府仔細查查,至少先確定畫的去向。”
徐爵和陳應鳳對視一眼,頗有些莫名其妙,都這位秦主座有審陰斷陽之能,怎麼這會兒如此昏聵糊塗?
成國公嫡孫親口畫沒有給他,宮中御用監也沒有相應的交接手續記錄、按存檔記錄畫兒還應在宮內,包含馮保在內幾個大太監後來也回憶起,昔時確實只是隆慶皇爺口頭承諾,並沒有完成手續交割。
這樣就是三面對證,人證物證都全了,還查它做什麼?饒是東廠兩位大佬辦過的案子萬萬千千,手底下冤魂千千萬萬,這時候也曉不得秦林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馮邦寧則是嘴角都快翹到鼻子上面去了,覺得秦林破案不過如此,冷哼一聲:“既然秦指揮不辭辛勞,咱們就陪著跑一趟又如何?都是戮力王事嘛!”
秦林帶上陸遠志、牛大力,馮邦寧屁股後面跟著曹興旺,徐爵和陳應鳳則帶了東廠的大批檔頭、番子,一行人浩浩蕩蕩殺奔成國公府。
初代成國公朱能是朱棣靖難之役篡奪皇位的大功臣,算是極其顯赫的國公,上一代朱時泰受封幾個月就死了,沒什麼作為,但爺爺輩的朱希忠歷掌後、右兩府,總神機營,提督十二團營及五軍營,盡統京師諸軍,官拜太師之位,死後追封定襄王,顯赫無比,其弟朱希孝也曾為錦衣都督,官至太保。
秦林本以為這一代的朱應楨要麼像徐維志紈絝不羈,要麼就像常胤緒鹵莽蠻橫,總之,該有幾分將門虎子的氣魄。
孰料出來迎接的是個比他還要年輕一兩歲的少年公子,生得斯斯文文,眉宇間有幾分陰沉鬱結之氣,眼見大群東廠番子和錦衣校尉,駭得渾身打顫抖,腳步錯亂,出門時還被門檻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