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劍客皆內外飄退,臉色全變了。
崔長青屹立原地,宛如嶽峙淵,劍尖徐降,神色肅穆地說:“諸位,不要迫在下開殺戒。”
中州一劍虎目怒睜,說:“閣下,你已迫得咱們無路可走。”
“在下深感抱歉。”他平靜地說。
“那麼,休怪在下心狠手辣了。”
“在下只請諸位高拾貴手。”
中州一劍舉手一揮,又上來了四個中年人,形成八方合圍。新加入的四人中,左手伸出了。
一把五虎斷魂釘,一具水火筒,一枚子母校,另一人手上纏著兩條奇異的金線蛇。
崔長青臉色一變,袖口涼氣說:“荊山四毒。”
中州一劍沉聲道:“閣下,請權衡利害。房間窄小,閣下絕難逃倖免。”
他一咬牙,說:“入了監牢,誣陷的人證先人為主,在下百口莫辯,死路一條,拼了,在下要找幾個人墊棺材。”
他的劍舉起了,眼中湧起悲憤的殺機。
第二十九章
崔長青身陷絕境,生死在他一念之間。
荊山四毒的四種毒物,無一不是歹毒絕倫的追命符。五虎斷魂釘可破內家氣功,撤出時漫天澈地,只消擦傷任何一處皮肉,沒有獨門解藥唯有死路一條。水火筒內的磷火毒汁沾身,萬事全休。子母神梭著體爆炸,子梭續向體內鑽,後果不問可知。兩條金線蛇從雙腳進攻,咬上—口必定無救,在腳下游竄,防不勝防。
即使他能避過四種毒物的一擊,接踵而至助八劍齊聚,決無僥倖可言,書房窄小,沒有迴旋的餘地。
他知道,大事去矣!
他又不甘心束手就擒,諸般證據皆對他不利,百口莫辯。胡繡綠已咬定了他,笑如來一群落網賊也不會饒他。人心似鐵,官法如爐;在酷刑之下,他即使是鐵打的金剛,也難逃大劫。
因此,他橫定了心,早晚是死,死就死吧,拼了!
情勢一緊,只等中州一劍一聲令下。
中州一劍的心情,比任何人更緊張。崔長青如果存心拼命,在場的人,得可能有不少墊崔長青的棺材背。他曾與崔長青較量過,知道利害,剛才四劍齊聚行雷霆一擊,結果四個人全被震退劍陣瓦解,目下雖有荊山四毒出面,但雙方全又一舉之下,崔長青必將全力一搏,將有幾個人送命。神鷹護衛被疑犯所殺,那還了得?不但他脫不了責,地方官府大人以下,遭殃的人不知其數,後果不問可知。糟的是崔長青僅是涉嫌人,劫寶犯的同謀已有多人落網,萬一查出崔長青並未參與的確證,豈不更糟?誣良為盜的罪名已經吃不消,枉死幾名護衛更是罪不可恕,誰也脫不了身。
他心中為難,不得不慎重從事,不敢遽然下令,說:“崔兄,在下保證你獲得公平的審判。”
“哼!你算了吧。那位鐵面推官,在下已經領教過了。所謂鐵面,這綽號並不光采,比酷吏強不了多少,在下不敢領教。你作不了主,你的保證比鏡花水月同樣靠不住。”崔長青朗朗而言,理直氣壯。
中州一劍精明老練,仍圖說服,笑道:“崔兄,既然你不是同謀,你沒有什麼可顧虜的,笑如來幾個共犯已經落網……”
崔長青哼了一聲,搶著說:“在下於陝州,勒索了笑如來兩千五百兩銀子,他恨死了我黑衫客,不拖崔某下水才是怪事。”
“濁者自濁,清者自清,你……”
“清濁相混,便無分清濁了。再有胡綺綠那賊女人含血噴人,我黑衫客死定了。”
“不然,咱們正在捕拿主犯……”
“主犯摘星換鬥陽奇已經死在金劍茅家附近,死無對證。”
“還有伏牛四霸,他們都是自命不凡的人,不會誣攀,你必須信仰我。”
“伏牛四霸同樣恨在下入骨,更靠不住。”
“崔兄,你不要小看了天下人,你以自己的心,度他人之腹,未免天剛愎武斷了。”
“在下看得一清二楚,錯不了。”
中州一劍心中一轉,轉過話鋒問:“崔兄,胡綺綠為何要誣告你?”
他籲出一口長氣,苦笑道:“又是不可告人的秘密,無可奉告。”
“她恨你,定有原因。”
“當然。”
“既然你有難言之隱,在下不好迫問。她要你死,你如果死了,她豈不如意了?你死了不要緊,親痛仇快,死得不清不白,合算嗎?”
“這……”
“投案之後,你有的